杜锦宁差点脱口而出。
她问袁修竹道:“这是什么茶?”
顾渚紫笋。”袁修竹道。
果然!
杜锦宁将茶叶凑到鼻尖闻了闻,茶叶的清香味虽然也有,但并不明显。她放下茶包,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仍然如她刚才所喝的那样,香味不显,滋味苦中带涩,鲜爽度不够。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顾渚紫笋,在她那个时空,可是唐代的贡茶,陆羽在《茶经》说:“阳崖阴林,紫者上,绿者次;笋者上,芽者次。”紫笋茶的称呼由此而得。
开始这茶是饼茶,后来明朝洪武年间“罢贡”,顾渚紫笋又被改制成了条形散茶,直到明末清初逐渐消失。二十世纪的顾渚紫笋,是重新研制发掘的,制法已与古代不同了。
现在她所处的这个时空,历史在宋代拐了个弯,顾渚紫笋没有以饼茶的形态出现在她面前,而是条索形,看来历史的长河虽拐了个弯,却依然向前延伸了。
她心里有了谱,眉头一松,放下了茶杯。
“怎么样?这茶好吧?”袁修竹没有注意到杜锦宁的表情变化,笑呵呵地问齐伯昆和关乐和道。
齐伯昆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倒是关乐和点点头,很赞赏地道:“果真是好茶。”
杜锦宁忍不住问道:“袁先生,这茶是贡茶吗?”
“贡茶?”袁修竹朝杜锦宁竖起了大拇指,“小宁儿你那嘴巴还真不错,能尝得出来这茶的好坏。这确实是贡茶,每天春天要向皇家进贡的。不过贡的不是这种散茶,而是饼茶。饼茶的工序繁复,还需在里面加许多香料,价钱昂贵。老夫不大喝得惯那香料的味道,而且觉得太奢侈,所以宁愿喝散茶。”
杜锦宁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关乐和是习惯午歇的,吃过饭便犯困,喝过茶后,便站起来告辞。
杜锦宁自然也跟着告辞。跟关乐和乘车到书院,她便下了车自己回了庄子。
回到家里,不等她放下手里的布包,杜方苓就迫不及待地跟进了屋,把谢氏的话跟她说了,问道:“可不可以?”
“可以啊,这是好事。”杜锦宁本就有做批发的意思。
虽说这两日杜方苓她们到市集去卖东西,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杜锦宁终究不大放心。
集市里鱼龙混杂,小偷小摸的很多。杜方苓和杜方蕙两人长得又好,还是最好卖的年纪,没准就会有人盯上她们。如果在回家的半道上将她们掳了去,那真就完蛋了。不说别人,光是杜云年都得好好提防。
所以她们还是只呆在家里做事的好。有像谢氏这样的人来批豆干,由她们去城里售卖,杜方苓她们腾出手脚来多制些豆干,那点让出去的利益就赚回来了,收益丝毫不比自己在外辛苦兜售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