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
沈湛数着,耳朵里在辨别着各路传来的声音,除了水声,还有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像有好几只老鼠窸窸窣窣的偷着粮食。
砰!沈湛踹开一间房间的门,就看到里面有个女子正在换衣服,年纪多大看不清,但尖叫声绝不是苏婉如的,“臭流氓!你是侯爷了不起啊,就能随便进别的地方吗。你……你要对我负责。”
沈湛啪的一声关了门,头皮跳了跳。
那女子还在里头尖叫,开了门叉腰站在门口,沈湛冷眸一扫,那女子骇的一抖,砰的一声关了门。
沈湛揉了揉额头,一间一间的将整个船翻了个遍。
根本没有苏婉如的身影。
“爷!”青柳疑惑的道:“奴婢一直守着出口,自始至终都没有人离开过,会不会是查探的人弄错了呢。”
沈湛本来很自信的,可他亲自查过后,又不再确定了。
“闵望呢?”沈湛蹙眉,扫了一眼立在床头,迎风而立的赵衍,冷哼了一声上了踏板准备上岸,那个小丫头精明还警觉,说不定在船靠岸后就觉察到什么偷偷溜走了。
如果溜了,那她一定还在附近,走不远。
“没看到他出来。”青柳觉得奇怪,沈湛已经上了岸,往自己的马那边走,边走边道:“你在这里等他一会儿,我在附近看看。”
青柳应是,就在岸边等着。
赵衍见他们上岸,就转头对船东家道:“起锚吧。”
“可是……东西还没有补齐,要不,明天一早走行不行?”船东商议着。
不等赵衍说话,查荣生怒道:“让你走,你就走,啰嗦什么!”
“是,是!”船东应是,忙吆喝着,“准备一下,起锚离港。”
船上的人都是常年跑船的,做事熟练麻利,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众人起了锚,船迅速退离码头,往京中的方向而去。
青柳站在岸边,嘴角动了动。
闵望还没有上来,是因为发现了什么秘密,而故意留在了船上?
她决定不动,先等几日再说,而且,这艘船是宁王爷包的船,他就是和爷再有矛盾,也不可能动手害闵望。
更何况,就算想害,也得有这个本事。
青柳上去,坐在亭子里,看着那艘船徐徐走远,消失在视线里……
沈湛骑马穿行在人来人往的码头上,心里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走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来,方才她踹开门时,那女子穿的衣服,似乎是苏婉如的。
苏婉如喜欢蓝花布的衣服,她说这样的布料普通,穿着一点都不打眼。
“小白眼狼!”沈湛想到什么,顿时大怒,勒马转身原路返回。
他大意了,找遍了整条船,为什么只有那间房里有个女人,还正在换衣服……
是苏婉如故意如此,知道他最烦这些,所以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关上门,而忽略了查看房内还有什么人。
他快马去了岸边,可方才那艘船却已不见了,运河上来来往往相似的船只,甚至分辨不出不同。
“爷,闵望没有下来。”青柳指着远处一艘成了黑点的船,“会不会是他发现了宁王什么,而故意留在了船上。”
沈湛颔首,道:“走!”话落快马而走,他走陆路想要赶在前面其实很快,但这一路人太多,他不得不放慢速度,等赶到下一个码头时,青柳忽然指着水里,喊道:“爷,您看!”
沈湛勒马停下来,就看到水里有人正往岸边游,看样子和衣服,分明就是闵望,他顿时皱眉去了岸边,将闵望拉上来,问道:“她做的?”
“是!”闵望羞愧的不得了,他的武艺莫说一个两个女人,就是二十个也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偏偏阴沟里翻了船,栽在苏婉如手里了,“您开门的时候,姑娘将我捆着押在门口,拿匕首抵着属下的脖子。”
他和沈湛是一样的,推门查看,就看到一个女子正在换衣服,他吓的一阵恍惚,那女子就扑了上来,又打又闹的让他负责,他头大如斗的和对方解释,可到底晃了神,被姑娘用板凳砸晕了。
现在后脑勺还疼。
“本事倒见长了。”沈湛看自己属下这幅副德行,反而松了口气,苏婉如身边多了个人,两个人配合连闵望都能撂倒,虽是歪门邪道,可只要有用,谁去管走的哪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