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许回到车上,把录音笔丢给丁沉墨。这两天,丁沉墨和张静禅联系频繁,已得知了当年仓库案的内情,见状眉头猛地一抖,脱口而出:“这不会就是那支录音笔吧?”
尤明许:“哪支录音笔?”
“三两句话解释不清楚。”丁沉墨按下录音笔开关,发现没电了,立刻连上车载充电线。
十分钟后,尤明许把录音笔里的内容,传到了手机,按下播放键:
“老程,现在风声这么紧,为什么约到这里见面?万一被人看见……”
“但是福铭终究会破产清算!那些账瞒不住的!”
“这事儿我和盈盈商量过,只要她肯牺牲一点名声,让张墨耘死在她的床上。只要把证据做周全,警方多半会尽快结案。”
“我来出个主意行不行?以前有几次,张老板喝醉,都是我送去洋槐里别墅休息。要不就那儿?”
……
丁沉墨听得眼睛都红了,当场就想给张静禅打电话,却被尤明许拦住:“急什么,你现在告诉他,只会让他干着急,人到手再说。我估摸着密室就在那个主卧,得想办法找到入口,门锁估计也不好弄。”
丁沉墨:“那怎么办?难道再闯一次?”
尤明许笑着点头:“再闯一次,我带殷逢去。”
“他?带他干什么?”
他们今天来别墅,殷逢死活要跟,被尤明许嫌弃地赶走了,现在又让那小子来?
尤明许单手捏着录音笔,抛了两下,似笑非笑:“那您就不知道了,殷老师能开这世上的一切锁。”
——
两个小时前。
天还没亮,李微意也还没爬上空调通风管道。她站在清晨的密室中,终于下定决心,走向保险柜。
“电脑密码,是我母亲的生日。”那一世的某个黄昏,他随口说过。
……
当年那台书房的电脑,存放着许异最机密的商业资料,只不过李微意从没有兴趣看过。
保险柜的门应声而开,李微意长舒一口气,又望了眼房门,迅速翻找,里头有几本护照,还有一些合同文件资料,李微意乍一看,也看不出所以然。
忽然间,她的视线,被保险柜最角落的一支笔钉住了。她慢慢把那支笔拿出来,眼泪冒出来。
她迅速把保险柜复原,握着那支笔坐回床上,沉思片刻,把笔揣进裤兜,拉上口袋拉链。
她决定去爬通风管道,其实心里清楚,八成会失败。但万一成功呢?
失败了也不要紧,当成幌子,转移许异注意力。他以为她想这么逃生,就注意不到录音笔。
虽然人摔下来,结果却比她预期的要好——许异把她抱出密室,到了主卧,总算进了一步。
就在许异神色不善走出主卧和管家交谈那一小会儿,一个大胆而冲动的想法涌上李微意心头——她直觉外头来的是救兵,她也预感到,如果许异感觉到危险,一定不会再放她出密室。
她要把录音笔留在外头。
也许会被许异发现,那不过回到原点,反正她很难再出来了。
但万一被别人发现录音笔呢?万一就是张静禅搬来的救兵呢?
李微意就是对张静禅有盲目的信心,觉得他请来帮忙的人,一定会找到这里,找到这间主卧。那么,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不管那么多了,搏一把,单车变摩托。
至于许异进来后,她的突然逃窜,不过是另一个幌子——依然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如果什么都不干,他才会怀疑。闹了这么一通,他就没精力注意主卧里,多出了什么。
当然,还是那句话,万一她真跑出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