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重山低着脑袋,乖乖的站在沈南桑身后,两指夹住腰间别着的匕首呈到她跟前。
“杀她,用奴的,刀。她,血,脏。”
“小重山真乖。”
沈南桑接过匕首,嘴角的笑意扩散,不达眼底的情绪寒凉刺骨,与这盛夏的燥热截然相悖。
冰儿从她眼底看见了赤裸裸的杀意。
她不是开玩笑,她真的想杀她。
“你抖什么?”
沈南桑握着匕首,冰凉的刀刃抵上冰儿白嫩的小脸蛋儿,她不笑时,眉眼淡淡清澈至纯,笑起来更胜国色,娇艳而不俗,仿若那初春绽放的繁花,勾魂摄魄尽在一眉一眼之间。
冰儿摇头不语,心里衡量不过来。
她只知道她不想死,她还没活够,她一点都不想死。
沈南桑握着匕首撤离一寸:“别摇头了,刀子锋利,小脸都蹭出血来了,你底子不差,落下疤多可惜呀。”
“唔唔。”
“想明白了?”
沈南桑漫不经心的抬眼,手中的匕首落下,有意撞了撞冰儿手中握着的笔。
“既是想明白了,那劳烦你告诉我,今日之事你是受谁指使?指使你的人又叫你干了些什么?把你知道的同我有关的通通写下来,一字一句都不能差哦,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沈南桑自始至终都是那副淡如寡水的嗓音,开了刃的匕首在她手中时而横着时而竖着,刀尖对外,寒光里渗着杀意。
冰儿被那刀尖吓的身子绷的笔直,豆大的墨汁滴落,晕染开来,她不敢耽搁,用脸蹭掉那块墨汁,忍着疼谨慎的在纸上落下了第一个字。
“这才乖嘛。”
沈南桑就喜欢识时务者,不用多废话,还不必多费心。
没耐心跟冰儿面对着面拜堂似的在这儿杵着,沈南桑将手里的匕还给重山后,起身走到交椅边坐下。
这个时辰的将军府分外寂静,院落里的蝉鸣断断续续,太阳升起,热意渐浮。
沈南桑动了动身子,手上被包裹着的伤口处有刺痛传来。
她让见春装模作样的收拾了些屋子里方便携带的东西,又闭着眼在交椅上假寐了半晌,底下的冰儿才写完。
重山拾起那方宣纸呈到沈南桑跟前。
此时的沈南桑闭着眼呼吸清浅,淡淡的眉眼之间透着股恬静的美好。
重山不敢吱声,弓着身子静静的举着那张纸,一张不显年龄的娃娃脸上充满了纠结。
直到沈南桑睁开眼。
“怎么不叫我?”
她笑重山模样傻傻呼呼。
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后,起身接过他手里的宣纸。
冰儿记下来的内容并不多,字迹也不太好看,不过胜在能辨。
只是她没想到,这幕后主使会是陈梦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