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重山顶着浓烟黑雾,破窗而出。
他怀里抱了个七八岁模样的孩子,一张精致圆润的小脸被黑雾熏的漆黑。
羽睫盖在眼下,眸子紧闭,呼吸微弱得仿若断了生气。
沈南桑松了宫绦,柳眉轻蹙:“如何?”
她记得上辈子这孩子就是在这殒命,尚卿侯府最后的血脉也没能留住。
“他,气息,好弱。”
重山把那孩子抱到石桌上,退到一边,随着那孩子一起一伏,微不可闻的气息,眉眼不自觉的跟着提了起来。
一旁的妇人求佛求的磕破了头,踉踉跄跄的跑上前来,一口气吊在胸口:“世,世子?小世子?小世子?”
一连三声,没有一声得到回应,妇人的脸顷刻间白的彻底,脚下骨头一软,跌坐在地上,面若死灰。
“完了,完了,全完了。”
“啧,晦气。”
沈南桑烦躁的瞪了她一眼,取下腰间的布包递给重山,玉手探到那孩子的脉搏。
气息很弱,但是能救。
那妇人哭的声儿都没了,一双浑浊的眸子死死锁住沈南桑的动作:“姑,姑娘,你是大夫吗?”
沈南桑瞥了她一眼,玉指轻抬,换了只手继续搭上去。
“你别吵吵嚷嚷,想你家世子活命你就老老实实把情况说了。”
妇人茫然:“情,情况?什么情况?”
“你还真是……”沈南桑叹了口气,压住火气:“你家世子脉搏有异,走水前他身子就有不适?”
“啊,有有有有。”
妇人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
还不等她开口,院子外倏而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照儿!”
慌乱的女声里裹着压不住的颤意。
沈南桑抽空看了眼门口。
入目的女人一身锦衣华服,风尘仆仆。
大抵是岁月也眷顾,那张我见犹怜的面容上居然不曾留下半点岁月的痕迹。
一颦眉一抿唇,动作间皆是留存的风韵。
只是眼下,她走得着急。
脚下步子之乱,哪里还有原本的体态端庄,进门时脚下踢到门槛,险些失态摔进来。
“公主,奴婢该死啊公主。”
妇人连滚带爬的跪到女人脚边,匍匐姿态,颤颤巍巍。
是真的,很聒噪。
沈南桑收回目光,让重山从布包里取了她随身携带的银针。
她先是掰开了孩子的嘴,塞了一颗黄豆大小的药丸进去。
随后打开卷着银针的布包,动作间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女人,眸间是询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