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桑看着那簪子,随意一笑,面纱下模糊的小脸绽开了花儿似的。
“这个是好看,也确实与阿喜般配,今日阿喜送了我珍贵的香囊,那这发簪便当回礼吧。”
这回,轮到白清喜不好意思了:“不用的,那些香囊不值什么银子的,我们都是普通农户,平日里也用不着这些珍贵的簪子的,要是不小心损坏了,反而惹人心疼。”
说完这番话,再面对自家哥哥时,白清喜眉眼都在抽动:“白穆三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她真想一拳砸下去。
白穆三缩了脖子,难得没跟她拌嘴。
“收下吧,就当交个朋友啦。”
沈南桑将簪子放进她手里,清朗的笑声伴着轻微的风声,莫名叫人心旷神怡。
白清喜推脱不得,只能红着脸梗着脖子收下,心里却反反复复将自家哥哥骂了百来遍。
白穆三梗着脖子,没敢再吱声,那双耀眼的凤眸也没再往沈南桑身上落。
沈南桑一直在棚子里等到药汁熬好,帮衬着一一发下去,才打道回府。
送了沈南桑上马车,白清喜恨铁不成钢,凶巴巴的瞪着白穆三,回了房,将手里的簪子扔给他。
“给你出息的。”
白穆三抿着唇接过簪子,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全是惊鸿一瞥时,那双明亮清润脱离凡俗的眸子。
“她的眼睛,很特别。”
“嗯,我也觉着不错,单看眼睛便晓得是个不一样,不过,她是太华人,阿爹不会同意的,你死心吧。”
白清喜活的通透,这么些年,究其根本,能让他们自主选择的东西寥寥无几,爱人这种东西,早不该是他们能够奢求的。
“我管他如何。”
白穆三冷冷嗤笑,傲然抬脚大大咧咧的坐在靠背椅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轻轻抚着那白玉发簪,眉宇之间满是不屑。
“他儿子那么多,愿意听话的多得是,他不是说了么,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既是耻辱,不让他蒙羞岂不是辜负了。”
……
盛满清风的马车里,沈南桑懒懒的靠在马车壁上,耳边是车轮滚动的声音。
因得要看护病患的缘故,方式没跟他们一起,宽敞的马车里,只有沈南桑和见春两人,重山负责驾车,坐在了外头。
见春捂着白清喜送的那个香囊,自打戴上这个香囊,她鼻尖全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主人,您觉得白公子和白姑娘如何?”
沈南桑闭眼轻笑:“怪。”
“那这个香囊呢?”
“更怪。”
“那,主人为什么要让他们留下。”
见春是杀手出生,警觉这东西是后天形成,刻在骨子里挥之不去的。
从见到那兄妹的第一眼起,见春便觉得这两人不对劲,偏主人不动声色,她有话想说,每每要开口也都被主人用眼神给压了下来。
好不容易挨到上了马车,她忍不住了,她总觉得主人像个孩子,她不想主人被骗。
搅着腰间的宫绦,沈南桑笑着剥了颗糖塞进嘴里,清甜的滋味儿充斥唇舌,她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显眼。
“就是因为怪,才要留下他们啊,不安全不知底的人,要放在眼底才安心嘛。”
“原来主人都知道!”
见春安心了,长长的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