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拉到吧,哪有那么严重,你以为千古罪人那么好当呢。秦桧做了多少坏事儿才遗臭万年的。你放心,老天爷没那么爱你,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当罪人的!”
砚歌靠着椅背,一双乌黑分明的大眼睛里碎光熠熠,“小柒,我怎么觉得什么事情在你眼里都不叫事儿呢?”
绿灯亮,晏柒踩着油门,瞟了一眼,“那你看,人生本就是一场炒蛋的修行,事情多了早就麻木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虱子多了不痒!砚歌,心大点儿,没啥大不了的,你也不想想,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你们家陆老爷子又常年吃着特供的粮食,就算有早期心梗,那也是身体机能下降,跟你有什么关系!”
晏柒喋喋不休的话,一瞬就像是阴云天空上泄出的一缕骄阳。
不管晏柒的话是刻意安慰还是她真正的想法。
砚歌的心情在此刻竟略微暖了几分。
她幽幽叹气,摸着自己的肚子,“小柒,话是这么说,但我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今天,在知道爷爷竟然病得那么重的时候,我甚至都在想,要不然就这样吧,我不求别的,如果他实在不同意,我宁愿在小叔身边当个背后的女人!”
这是砚歌真正的想法,对于晏柒,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然而,砚歌的这番话险些让晏柒分不清油门和刹车。
车身颤动了两下,她降低车速,“就这样?”
“嗯。这样还不够啊?”
砚歌反问,见她睁着乌溜溜的猫眼儿看着自己,晏柒忍不住扶额呢喃,“什么嘛,陆老大这完全是杞人忧天,瞎担心!”
“小柒?你说什么?”
砚歌狐疑,眨了眨眸子,揣度着小柒这番话的深意。
“哎,砚歌啊,也就是说,即便你们家老爷子变成了这样,你也没想过要和陆老大分开?”
砚歌斟酌后艰难的点头,“为什么要分开?其实,我只是想,如果爷爷真的不能接受的话,那大不了表面上我就和小叔保持距离好了。我爱他,他爱我,就算爷爷眼里容不得沙子,可是感情的事儿谁又能说得清楚。”
“牛逼啊!”晏柒赞叹,“不愧是我砚歌宝贝儿呢,说实话,我其实都有点儿担心,你会不会因为老爷子的事儿受影响,顺便圣母习性发作,再偷摸离开了陆老大。”
“不会!”砚歌特别镇定且坚定的口吻回答:“我从没这么想过。不管爷爷怎么看待我,或者怎么对我,都不能成为我离开小叔的借口。”
晏柒煞有介事的点头,碎发在眼前荡漾:“妞儿,有魄力!把这想法坚持住,甭管别人要干什么,反正你记住自己是陆老大的女人就行了!”
砚歌眼里漫上了笑意,悠悠然的望着窗外,兀自呢喃,“我哪舍得离开他——”
晏柒从二一三军区总院驱车来到市里,已经临近午夜,霓虹灯点燃了夜色的寂寥,华灯未歇,夜色正浓。
“我听说你一天都没吃饭,饿不饿?”
车停在路边,晏柒说着就促狭的看着砚歌,路灯将车内照得通明。
砚歌小脸儿含着尴尬,“有点儿!”
“逞能!走,吃饭去!我今天晚上到现在也没吃呢,这家川香火锅那叫一个地道,哎呀,想想都流口水!”
晏柒解开安全带,下车时还振振有词的嘀咕着。
动作慢了一拍的砚歌,从SUV车里走下来,一脚触地,才发觉脚步有些虚软。
她苦笑着,看着几步之外的晏柒,喟然摇头走到了她的身边。
能得到晏柒这个朋友,她何其有幸啊。
川香火锅,麻辣地道。
24小时营业的火锅店,即便在午夜依旧食客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