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将府库搬空了大半,又将夜听澜的房契地契和商契顺走了一半,原以为这人会大发雷霆,没想到竟没听见动静,现下还派亓玄来提醒她十五回门的事。
这般看来,他倒也确是个守信之人。
凤吟晚颔首,“放心吧,回去告诉王爷,本王妃会如约而至。”
亓玄闻言当即颔首,“那属下先行告退。”
他小心地给凤吟晚搁下银针,便转身快速出门。
玉屏瞧了眼他略显鬼祟的背影,快步凑上前,“小姐,明日是王爷初次陪您回门,可要奴婢先回去告诉老爷和公子一声?也好让他们有个准备。”
凤吟晚闻言却是摇摇头,“不必。”
她这一趟回门,自然是越突然得越好。
只是,翌日出门的时候,凤吟晚才发现这事比自己想得还要突然。
夜听澜准备的礼确实很厚,十二个守卫人手一件,并行排成了两列,轿辇富丽堂皇,八人齐抬,前头是亓玄亲自骑马开路。
这排场,也算是给足了凤吟晚面子。
美中不足的是,凤吟晚前脚才坐上轿辇,后脚一个小厮便从府里跑了出来。
凤吟晚定睛瞧过去,来人正是秦如怜院中新去的管事小厮。
小厮一溜烟冲到轿前,急匆匆道,“王爷,秦姑娘病得厉害,您快去瞧瞧吧。”
夜听澜闻言剑眉一拧,下意识就要下轿,一眼瞥见边上的凤吟晚,又堪堪收回动作。
“怎么回事,可请郎中去看过了?”
小厮颔首。
“丫鬟说,是昨日夜里秦姑娘房中的窗户忘记关了,故此不慎染上了风寒。”
“郎中一早便来瞧过了,说秦姑娘这两日心力憔悴,忧思难断,药能医身却难医心,心病还需心药治……”
心病?
凤吟晚秀眉微微扬起几分,便见夜听澜俊脸一沉,斥声。
“废物!这些丫鬟是怎么伺候的,让她们自行去找管家领罚!”
小厮低低抬眼瞧进来,“先前秦姑娘的起居都是由绯色照顾的,她们不在身边,初去照顾难免会生疏一些……”
夜听澜皱眉,还未等做声却见凤吟晚勾唇。
“生不生疏的,尽心便好,绣春院新拨过去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人记得关窗?”
“依本王妃看,你这个一院管事恐怕是难辞其咎啊。”
绣春院的下人,都是在砸门事件后新调过去的,夜听澜虽不好说什么,想来心中还是不满。
未料到这锅竟然甩到了自己头上,小厮吓得连声喊冤。
“王妃明鉴啊,小人尽心尽力,可无半点懈怠,只是每个主子的喜好不同,咱们新去的,确实是不如常在身边伺候的老人啊……”
秦如怜生病,他却句句都在提绯色,这事八成是小白莲自导自演的。
凤吟晚冷嗤。
这才送走几日,就又开始跟她动心思了。
生怕她再挑自己的错处,小厮连忙又看向夜听澜。
“王爷,此事是小人监管不力,甘愿受罚,只是……您还是去看看秦姑娘吧,她见到您心情也会好上许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