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困顿又何妨!
有些感怀之人甚至红了眼眶。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白云边哈哈笑着,看着身边两个最失意之人,“成夫子!丹秋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于道行和成教谕都下意识地站起身来,被白云边拽着手臂走出,先是尴尬,接着便有种不想了豁出去嗨了的豪迈,举杯一饮而尽。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一口气念了四句,白云边陡然一顿,然后在众人的瞩目和期盼中,纵声高喊,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与尔同销万古愁!
众人再度被这等豪情所击中,这是何等气魄,何等豪迈!
一个今科失意的举子忽地举起酒杯,“诸位,且饮,与尔同销万古愁!”
众人轰然答应,场中的气氛忽地达到了顶点。
“谢白公子!”
“敬白公子!”
“白公子,多谢赠诗之情,此番回乡,在下亦当苦读,来年再会!”
“白公子一诗惊世,从此我大夏诗坛不再让夏公子独美了!”
“传闻白公子与夏公子志趣相投,相交莫逆,没想到这诗才也如此惊世骇俗,有此一首,足以与夏公子并称大夏诗坛年轻一辈双璧啊!”
一个个举子端着酒杯来到白云边身旁,恭敬又佩服地说着敬酒的话。
甚至就连成教谕、于道行以及四象州那位同样高中的解元童行瑞也都起身敬了酒。
一杯杯酒下去,白云边的脸越来越红。
今日之主角,仿佛已经不是得中了会元的夏景昀,而是以一句、一诗出尽风头的白云边。
夏景昀安之若素,打发走了公孙敬,让他自去侯府照例准备之后,微笑喝着酒。
但白云边却在梦寐以求的追捧和恭维下,忽然将酒杯朝桌上重重一顿,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起身看着众人。
“诸位,且听我一言!”
众人喝得已是微醺,闻言立刻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白公子,你有吩咐尽管提!”
“对!白公子,你说的话我等自无不遵之理,嗝儿~”
“白公子,但说无妨!”
我他娘的就想让你们安静。白云边对这些人也无奈,但好在还是有些没完全喝醉的人,劝住左右,场中渐渐安静下来。
“诸位,方才那一首名为《将进酒》的诗,和那句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的话,其实,都是夏景昀夏公子所作!”
“但是,他今次身为会元,只恐由他来劝,诸位心生反感抗拒,便就将这个博取大名的机会让给了我。”
“不过正如那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辈读书人想图声名有的事办法,此事还当说清,请诸位记住,这都是夏公子的一片诚心!”
众人目瞪口呆,想不到其中还有这等曲折。
一阵骚动和议论之中,一个云梦州举子喃喃道:“我就说嘛,白公子什么时候能写出这等惊才绝艳,恣意潇洒之诗了。”
白云边的脸登时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