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
早朝,东暖阁。
刘健和六部大臣发现,李东阳不见了。
李东阳不在,陛下竟也未曾问起,这是怪事啊。
若是以往,内阁和九卿缺席,陛下定会提一句的。
谢迁闭口不言,静静地站在大殿中。
陛下下了禁口令,不得透露,他连刘健也没说。
片刻之间,弘治皇帝便走神几次,有些心不在焉,便道:“今日无事的话,就此退朝吧。”
早朝退了后,他快步走下御阶,命人摆驾去蚕室。
到了蚕室外头,看见几个太监把守门外。
刘瑾看见弘治皇帝要进去,当然不敢拦。
可又不敢违背严成锦的旨意。
他连忙奉上一身干净的衣物:“陛下,严大人说,进蚕室需换上这身衣服,不然,会害得李大人病情加重……”
换不换,便是由陛下自个儿做主。
弘治皇帝点点头,去偏殿换上一身常服。
再来到蚕室前,牟斌帮他轻轻推开蚕室的门,弘治皇帝走进去。
弘治皇帝惊呆了。
看见李东阳赤条躺在木台上,一旁有许多被血染红了的白布。
朱厚照正握着刀,全身贯注在埋头苦干。
他血气顿时从脚底窜到天灵盖,低喝一声:“你在做什么?!”
李东阳看见弘治皇帝来了,面色突然激动起来,猛地眨了眨眼睛。
严成锦解释道:“陛下不必慌张,就快治愈了。”
朱厚照的手极稳,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弘治皇帝,又低头继续工作。
片刻之后,他把刀放进铜盆里。
“你们快给李师傅包扎吧。”
严成锦吩咐汪机,快给李东阳止血,王太监收拾污布。
李东阳没有任何知觉,只能直勾勾地望着弘治皇帝,昏昏欲睡。
弘治皇帝看向严成锦,关切道:“如何?”
“一切安好。”
弘治皇帝拉起李东阳的手,想起当太子时,李东阳也常这般拉着他的手,感慨道:“李师傅休息几日,病会好的。”
李师傅三番两次请乞致仕,他都不应允。
若将此病治好,今后李师傅再不用提此事了。
“陛下,李府的家眷还不知此事,臣去告知一声。”严成锦看了眼李东阳。
麻药的效果就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