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老主顾坐在理发椅上,撑双臂将整份报纸悬空摊开在面前,跟身后站着理发的老孙一起看,边看便赞叹道。
“依我看,那澹台灭明才叫厉害,一对双龙护手钩,先败潮音和尚,再战谢天华,打了几百回合不分胜负!”老孙不依道。
“瞎扯!来来,你看这里:‘斗得正酣,澹台灭明忽然一声胡哨,卖个破绽,转身便走了,那两员小将,也跳出圈子,随后急逃。谢天华与潮音和尚杀得性起,哪里肯放,仗剑挺杖,纵步便追,片刻之间过了一个山坳’。澹台灭明要是能打得过,他干嘛逃?”老主顾自然不肯服输。
“你才瞎扯!你再看这里:‘谢天华念头未转,只见那澹台灭明身子在半空一个屈伸,呼的一声,抛出一条长绳,绳端系有利钩,一下子就搭住了对面的松树,身躯一荡,打秋千般荡了过去。这山谷形势绝险,乃是一山分出两峰,两峰相距十余丈,轻功多好也不能飞越,却想不到澹台灭明用这个方法跳了过去,一跳过去,再转一个弯,便是云靖的驴车了’。人家这澹台灭明明显是故意败走,好去追云靖,而且人家过得了的山谷,你谢天华偏就过不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谢天华比起澹台灭明最起码起身功夫就不行!”
老孙也是个执拗人。
老主顾不干了,嚷嚷道:“那是因为‘青冥’宝剑不在,在的话,白云、青冥双剑合璧,十个八个澹台灭明也斩成猪头肉了!”
老孙哼道:“你那是两个人了好不好?那我让澹台灭明这边再加个上官天野来,你那还不是打不过?”
老主顾脸都气红了:“你讲不讲理!白云、青冥本就是合起来使的,就是一套剑法!不跟你扯了,反正谢天华厉害!”
“屁!澹台灭明厉害!”
“谢天华!”
“澹台灭明!”
又争了一会儿,老主顾索性头也不理了,直接掏出手机,按照报纸上的电话拨打了过去:“老孙头,我这就给报社打电话,问清楚到底谁厉害,让你心服口服!”
“打就打呗,谁怕谁!”
结果电话一直占线,没打通。
老主顾满腔郁气无处发泄,一甩围布,噌地站起:“姓孙的,不剪了!不在你这没有一点文化水平、没有一点鉴赏能力的人这里剪头了!”
老孙也怒了,一扔电推子,双手叉腰肌:“不剪就不剪,吓唬谁!爷们儿还不想做你这是非不分、完全看不懂好赖的家伙的生意呢!”
“你好!行!别后悔!”老主顾哼了声,,还发表了?”
徐老头摆弄着象棋,一脸难以置信道。
“那当然了。稿费都打回来三万五了。”邓海面对老棋友,掩饰不住地骄傲道。
“唉,这年头还真是随便捣鼓出来什么字都值钱啊!”徐老头感慨着,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份《首都新报》来,递给面色有些不好看的邓海,“好好看看,什么才叫小说!你们家铮子,写出的小说,能有这一半水平?”
邓海一口气看完整篇楔子,大受震惊,神色便有些复杂,但做父母的都不会承认自己儿女不如人,尤其是旁边还有很多街坊老人在围观,便口硬道:“……铮子写的,也未必就比不过这个!”
徐老头气乐了,一把抢过报纸,拿眼一瞪:“大言不惭!好,我今儿个当着大伙的面,就把话撂这里,你们家铮子要能写出这水平,我就把这副象棋连带棋盘,一起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