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七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顾念深与秦桑绿在一起第二年,他的性格清冷慢热,对她也一直不是多么亲密,而纪南方属于没事儿找事儿型的人,他欺负不过阿深,就去欺负秦桑绿。
但阿桑岂是吃亏的人,但有一次,还真把阿桑给气哭了。学校实行野外训练的时候,他和阿桑还有其他人分到了一组,纪南方和她去捡柴,他专带她走偏僻难行的路,这方面,女孩子都不如男孩。更可气的是,走着走着,他还故意就把她给甩了,然后自个回去了。
天黑下来的时候,阿桑还没回去,山里没信号,也找不到人,顾念深着急了,他看瞒不过去了,只好实话实说,阿深当时没说什么,忙着就去找人了,大概找到后半夜,才找到阿桑。
她哭的稀里哗啦,眼睛红红的,特可怜的样儿,阿深瞪了他一眼,然后抱着阿桑就回去了,纪南方以为没事了,哪知第二天,他好不容易收集的军舰模型就都被他给拆了,不仅如此,还毁了好不容易才从国外买来的游戏机。
纪南方气坏了,跑去找他理论,他骂阿深重色轻友,阿深那厮倒好,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出一句话来。
他说,朋友妻不可欺,我没弄哭你,算是兄弟情谊了。
“在阿深心里,七年前,她就已经是他认定的妻子了,虽然他们分开了五年,但真正的分开是在心里。”说完故事,容夜白喝了杯酒,然后看着苏南微,总结性的发言。
苏南微眼中覆满雾气,那种想哭但不能哭的感觉,让人十分难受,喉咙和脑袋都被涨的生疼,纪南方看着她,无奈又心疼,他不能怪她傻,骂她犯贱地去爱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
因为,他们都一样。
忽然一阵躁动,鹿米米大叫,“小白你看,阿深来了。”
他们一起看过去,他穿着黑色的衬衫,袖子半挽,银色的袖口闪闪发光,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一路寒暄朝秦桑绿的方向去,优雅贵气,毫不介意众人探究的目光。
她的心忍不住慌乱,一只手还挽在他的胳膊上,陆西年脸上的笑分明有几分冷意,放下杯子交给侍者,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带着迎上前了。
“谢谢顾先生百忙之中拨空前来。”他礼貌道。
顾念深看了她一眼,淡淡笑道,“自然,但再忙,阿桑也还是要接的。”
陆西年微微色变,就连她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在公共场合这样说。
“顾先生多虑了,阿桑我会当然会送回去,不过,还要谢谢你考虑周全。”他开始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秦桑绿眉头微蹙,她不喜这被迫成为焦点,任人打量,探究,她又不是明星。
在来往的较量中,顾念深是个中高手,他直接忽略掉陆西年,转头看向秦桑绿,笑的温柔,仿若眼角眉梢都是情意,她的心不觉一颤,情不自禁看向他。
“阿桑,来,到我这儿。”他目光缠绵悱恻。
苏南微仰头喝尽手里的半杯酒,秦桑绿的心“怦怦”跳的剧烈,手指不自觉蜷缩,他要干什么?
陆西年感觉到身边人的变化,连笑都冷了几分,开口道,“阿桑是我女伴,顾先生有什么事吗?
这一句话,主谓分明。顾念深斜睨了他一眼,目光森然,他冷笑道,“我的事,与陆先生无关,不牢你费心,谢谢。”
容夜白挑眉,除却对阿桑,这厮耐心不足,陆西年若再磨磨唧唧,还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呢。
秦桑绿是知道他性子的,总不能在别人的接风宴上闹事吧,容夜白那只狐狸,明明是他的地盘,却连管都不管,递个眼神过去,他倒好,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脸上已然有了不耐的神色,她看向他,四目相对,他忽然猝不及防揽住她的肩膀,俯身靠近她,轻声低语道,“阿桑,我们走。”
饶是陆西年修养再好,此时也已忍耐到极点,拽住顾念深的衣领,神色严厉地看着他,他太突然,秦桑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想拦时,已经来不及,只好低声喊,“西年。”
这一声,喊的顾念深的十分不舒服,他不动手,由他拽着,但整个人都透着的一股逼人的压迫感。
他冷笑着,漫不经心道,“原来出去一趟,长的不仅是本事呢。”
秦桑绿焦急万分,一旁突然跑过来的鹿米米覆在她耳旁说了句话,她紧张地看向陆西年,在G市,陆家虽然也是声名显赫,但耐不住顾,容,纪三家的权势,陆老爷此时已经得到消息重新回来,若是看见这一幕?
她咬咬唇,伸手拉了拉顾念深,轻声道,“还走不走了?”
不敢去看头顶上方陆西年震惊诧异的目光,只好对不起,在她和顾念深的纠葛里,没有能容得下任何人的空隙。
“走。”顾念深勾唇,笑的妖冶。
陆西年再也没有针锋相对的理由了,鹿米米看着他黯然的神色,以及笼罩在他的身上,那股厚重的落寞,不禁叹息。
忽然伸手抱住自家老公的腰,容夜白疑惑不已,低头看见埋在他胸膛像小狗一样蹭来蹭去的小妻子,神色温柔。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是尘世所有男女,最凡俗的心愿,但最后,往往大多都是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