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的心尖一颤,温声责备:“你也是,怎么什么都不说。”
李政坦言道:“想叫你心疼我。”
“糊涂。”钟意说他一句,又道:“忍着些,我将里衣和纱布揭开。”
李政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常年骑射使然,浅麦色的腰腹处肌肉结实,线条流畅,满是男人特有的雄性强健之美。
那伤口似是被剑刃所伤,非常狭窄,却又很深,若是再用些力,怕会伤及内脏,大概是过了几日的缘故,已经不似最初那般显眼,但皮肉外翻,也足够骇人。
钟意用热水浸泡了干净巾帕,动作轻柔的为他擦拭身上血痕,李政用手掌盖住脸,一声也不吭。
“你又何须这样拼呢,”她忽然有些心疼,闷声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战场上刀兵无眼……”
“哪有军士厮杀,主将安享太平的道理?”李政道:“应尽之责而已。”
钟意轻叹口气,不再言语,取了药膏,动作轻柔的为他涂抹,就听李政问:“阿意,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钟意道:“嗯。”
她答得这样痛快,李政反而有些难以置信:“你说‘嗯’?”
“你伤的是腰腹,”钟意没好气道:“难道连耳朵也聋了?”
李政惊喜道:“阿意,你能完整的,将方才那句话说一遍吗?”
素来果敢刚毅的秦王,竟也有这幅模样,叫别人瞧见,指定是不可信的。
钟意有些好笑,还有些说不出口的触动,拿剪刀剪了纱布,却见他覆在脸上的手掌不知何时分开,五指之间露出两个缝隙,一双丹凤眼熠熠生辉,满目期待的盯着她看。
景宣跟景康都像父亲,那双丹凤眼尤其像,钟意的心软了,也柔了,注视着他,轻轻道:“以后少做这样冒险的事,我会心疼的。”
李政目光倏然亮的吓人,他握住她手掌,肩臂用力,猛地将人带到塌上,自己翻身在上,压在她身上。
“阿意,”他将她手指送到唇边,一下下亲吻,道:“你心疼我了?”
他动作迅捷,气力不弱,伤口却再度裂开了,鲜红的血顺着腰腹缓缓流下,却混不在意。
钟意在心里叹口气,道:“嗯。”
李政道:“那你以后,不会不理我了吧?”
钟意道:“嗯。”
李政又道:“你其实也心悦我,是不是?”
钟意道:“嗯。”
“阿意,”李政有点不高兴了,闷闷道:“你只会说这一个字吗?”
钟意莞尔,忽然吻住了他的唇。
李政怔住了。
钟意则笑道:“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