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小谢阳快走了两步。
“阳阳,回家要好好吃饭呀,我来看。”妞妞在父亲肩膀上回对谢阳挥手。
谢阳毫无血色双唇抿得紧紧,轻声道:“大骗子,还说要嫁给梁聪呢。”
看着妞妞和她父亲一起离开,叶一柏轻轻舒了气,也算是放下心里一块大石了。
因警事局警车不随便开进租界里,裴泽弼送叶一柏和沈来用是己车。
他是把沈来送了红十字医院门,随后车子在东海路转了个弯,向公共租界开去。
只是开离济合医院不远处,两人就察觉不对来,十多个穿着黄衣服巡捕把站在道路两旁将所有车都拦了下来。
前有一个洋人从车里探出来,大声问:“发生什么事了,什么不让我们去。”
一个印捕模样人快步跑来,向他解释道:“对不起生,前面济合医院门有人游行静坐通不了车了,您换个方向开吧。”
印捕声音很大,清晰地传入了裴泽弼和叶一柏耳朵。
这里离济合医院约莫五六百米,叶一柏走走也用不了多久,而且租界里游行静坐这种事,裴泽弼身份敏感不好参与。
“就送这儿吧,我走去就好,谢谢。”叶医生十分有礼貌地道谢。
裴处长低低应了一声,他突然好似想了什么,开道:“那个表,不是要去当嘛,我问买,行不行?”
叶一柏诧异地看他,裴泽弼堂堂一个警察处长,居然稀罕一块浪琴表?不有人愿意买,叶医生还是很高兴,因职业原因,他从来没有戴饰品习惯,拿回这块表时候,他还想着得找时间去一趟当铺呢。
于是叶医生高高兴兴地从袋里拿出手表,用它换了裴处长三张百元美钞。
裴泽弼拿手表,摩挲了一下它表面,当着叶一柏面就把手表戴在了手上,“那不送了,见。”
“见。”叶医生礼貌地挥手道别。
沿着去济合路往前走,刚刚那个印捕见状快速上前想要拦住叶一柏,但叶大医生掏出济合工证在他面前晃了晃,印捕诧异地看了一眼叶一柏脸,随即还是快速放行了。
越往前走叶一柏越清晰地听前人在喊号声。
“我们需要解释!”
“济合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如果连官生命权都不得保障,那么我们普通人民生命权呢,我们需要济合给我们一个解释!”有人用英语大喊道。
济合门,租界巡捕房车将门堵得严严,巡捕们用人墙阻挡着激动群众,上百个金发碧眼外人聚合在一起,在济合门静坐,有人举着旗子,有人举着标语。
让叶一柏一时有一种时空穿梭感觉,这种场景,他前经常在欧洲街看,没想一朝回九十前,他居然还见这种场景。
他快走两步。
“我是这里医生,我要进去。”他将工证递给其中巡捕。
这个巡捕接工证上上下下打量了叶一柏好几眼,面上露出狐疑神色,这时候,济合铁门后,理查声音响起,“放他进来,他是我们医生。”
巡捕闻言,立刻将工证还给了叶一柏,同时用英语道:“请跟我来。”
人墙开了一个小小缝隙,叶一柏刚进去,就被理查拉近门里。
“噢,天呐,叶,怎么选这个时候回来,如果不是我正好出来,恐怕连门都进不来。”
“发生什么事了,什么这么多人坐在医院门抗议?”
理查闻言,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尴尬神色。
“第一庭一位官,昨天晚上急症发送我们医院,遭遇了门卫阻拦,然后……额,嗯,然后进来了,但是没有医生,他发病比较快,世了。”
大概理查己都有些不好意,说话时候吞吞吐吐。
叶一柏闻言也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