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狱和天牢各不统属,虽有通道连接,但两拨狱卒几乎没什么交流,各家自扫门前雪。
程狗苦笑道:
“你那六叔已接管昭狱,统筹狱中所有狱卒、囚犯、镇抚司校尉和力士,今儿一大早点卯,先把原先管理昭狱的校尉免了职务,吊起来一顿毒打,而后将人押送到我们天牢,准备流放三千里。”
“而后又下令,昭狱所有狱卒,不允许以任何方式打钱,发现一例,流放一例,数额巨大者,死刑!”
程狗浑身一阵哆嗦,显然是怕到了骨子里。
若按马六这么个治法,他这新上任的司狱,各种索贿,被活活打死都不为过。
镇抚司可不管你属于刑部,真发飙起来,两年前血洗天牢的事情又将发生。
“这……”
张武心情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来六叔是要来真的了。
还世道清白,从我做起。
不过六叔不是莽撞人,敢这么做,得罪昭狱大小官吏,实是因为他已是副千户,位高权重。
不管你们这些狱卒的靠山是谁,我都能以官位绝对碾压你。
降维打击,狱卒们如何敢不守规矩?
程狗问道:
“武哥儿,你说六爷会不会对咱天牢下手?”
“不会。”
张武肯定说道:
“昭狱是替皇帝审讯王公大臣的地方,自然要律法严明一些,否则连昭狱都有贪腐,杀不杀人全看银票厚不厚,他们镇抚司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倒也是这个理。”
得到肯定回答,程狗宽心下来,抚着下巴暗暗思索,要不要再压一压牢里的油水……
而张武来到灶房,担着桶,开始送饭。
该往桶底撒沙子的,依然照旧。
他做不到马六那么大决心,从黑到白,说变就变,但也不会阻拦一个向往光明的人。
……
马六在昭狱整顿了几天牢纪,便带着一个总旗小队,去抓捕犯事的江湖人物了。
一走半月有余。
张武本以为能让六叔出手的,怎么着也是个孙千户这样的绝顶一流高手。
然而人抓回来,由于影响有点大,没往昭狱关,而是关到了天牢里。
实在是因为此人乃是江湖中威震四方的大侠,乐善好施,行侠仗义无数,百姓眼里的大善人。
若是枉加迫害,便会像这两日一样,狱卒们回家路上经常被江湖大侠找茬。
早上天牢大门口,还会有轻功高手在夜里挂白条,为这大侠伸冤。
顺天府那头也有不少人击鼓鸣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