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已经是绝品,他的夫人必定更是不凡。”
“我们整衣服,免得探花要发脾气,说我们不能见人。”
几个人依就贫嘴贫舌头的,但是不约而同,整得盔甲哗啦一声,震得听到的人精神头儿一振,这几个人对着袁训拜了一拜——宝珠在他身后面:“探花夫人,这厢有礼了!”
这里到处是人,有人下车的,有人停车的,是个乱劲儿,宝珠自然不出来。袁训见他们促狭,无端端的要看宝珠,甚至不惜先下个礼节,就摆摆手,更护住宝珠不让看,对着邹明翻白眼儿:“我说你倒是帮我把车停好,”
顺伯察颜观色,给邹明在家门外拴过马认得他,又知道家里同宫中的渊源,见邹明带着人过来,心想我不用去和别人挤了,老胳臂老腿的悠闲一下,这车可以悠闲的找个地方停。
果然邹明听过,豪爽地道:“停这里乱哄哄的,等下你取车都难,”宫门外虽然地方不,不是管制的地方乱停车有罪。管制划好的地方,也是车挤着车的停。
“去个人,把这车换个地方去停。”就出来一个人,带着顺伯赶车走开。袁训道声谢,大摇大摆带着宝珠往宫门内走。
余夫人硬生生的看愣住,诧异纳闷而且不解。可巧儿余伯南过来,他挤出一头的汗水,让余夫人见到,更觉得对着宝珠再也高傲不起来。
再看走开几步的淡紫色身影,更悠闲得似欲随风而去。那几个威风八面的将军们,走在他旁边还是想看宝珠。
宝珠垂着头,偏不给他们看。
余夫人满心的余伯南中了举,可以在安家的人犹其是宝珠面前炫耀,让宝珠后悔的心就此消失,刚才那对宝珠的不满也烟消雾散,再也凝结不起来。
“宝珠女婿家是什么大官?”余夫人问儿子,这就有些怯声怯气出来。
余伯南扭头装没听到,袁训要是大官,余伯南也许还不会这么的恨。正因为他不是大官,是凭真本事把冯四少和余伯南全都比下去,余伯南的心头,才是有一块红印消不去。
想到宝珠时,就是胭脂痣。想到袁训时,就成了旧年蚊子血。
恰好冯二奶奶下车,余伯南就催促母亲:“去见见冯家。”余夫人也装听不到,扭头去看宫门上淡紫色人影和宝珠步入,扯住儿子就追:“我们跟上宝珠,我还有好些话儿没对她说。”余伯南啼笑皆非。
从母亲去年进京,余伯南就让她往安家去走动。不是为往南安侯府钻营,以前的旧知己家也不能轻易抛开。
余夫人不肯去,她对儿子期望值高这不是坏事,但把别人看轻这就不好评价。她想着余伯南“高中”,再去羞辱安家,不想今天羞辱到自己。
可见人的上进有多重要,不上进,就要受气没商量。
……。
宫门上盘查得相当严格,不但让报名而进,而且还虎视眈眈好似拿贼似的看着。虽然没有搜衣裳的事情,但是侍卫们那双双铜铃似的眼珠子,让余夫人进宫的喜悦打到极低。
她不由自主又去看宝珠,她明明是见到她们夫妻悠游而进,也有问话的事情,但就不像这么不客气。
余夫人还是急急去追宝珠。
宝珠此时就像是发光的日头,让余夫人追……追在后面。
余夫人追宝珠还不太容易,因为进到宫门以后,有黄色丝带拦出路来。这是怕举子们认不得路乱闯,又怕他们乱闯。
两边全是红衣小太监,有一个人高声叫:“沿着……路走,不许乱看,不许张望!”余夫人急急去看宝珠,见宝珠正扭着脸儿和自己丈夫在说话,泓光一般的日头,勾出她弯弯的鼻子,勾出她一侧美丽的面颊,宝珠今天,又打扮的好。
她嫌天热,不肯大红大紫。又从没有见过袁训多穿过朴素青色黑色等以外的衣裳,又是探花郎会奉旨掐花的大喜日子,袁训身上的淡紫色衣裳,是宝珠瞒着给袁训做的,做出来,就逼着袁训穿。
袁训只能穿上。
宝珠用来相配的,又是芙蓉色绣淡紫色菊花的罗衣,下身蜜合色裙子,上面有点点的盘金。不多,怕多了就失去雅致,又显得奢华,只丝丝缕缕的金钱,若见若不见的,衬出点点珠光出深海。
海虽深暗,也能见到点微明珠之光。
明珠虽灿,却分布各处,并不夺主人神韵。
一枝颤巍巍的碧玺挂珠长簪子,是袁夫人以前的旧首饰,戴出来式样儿再也找不到对手,在宝珠乌发上摇啊摇。
她的面颊更发出明珠一般的光泽,宝珠今天罗衣锦绣,柔情绰态,名符其实是个发光“宝珠”。
余夫人今天也打扮好,不但打扮上扮年青,穿一件碧绿如长天的裙子,脂粉也涂得用心。可再细细地观看宝珠夫妻,竟然是近了只见到他们娟秀,远了更如远水中莲花,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
越远,越觉得差距更大。
暗地吸凉气的余夫人咬牙,想这个丫头不过在京里一年就出息这妖精的模样,倒叫自己……好不后悔!
坏心思有时候,只砸自己的脚面子。
羡慕、嫉妒、追之不及的心思涌出来,激得余夫人跟在宝珠后面就要过去,却见宝珠转了一个弯儿。
她也转了一个弯儿,就有一个太监高声喝止:“不许出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