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我的头发,“没事的,和你一起到医院那个女孩已经同我说了,她自己要负大半责任,不用把过错往身上揽。还有她所谓的乱七八糟的视频,都是假的,骗你的,她哪有那个本事,就你这种傻子会信。”
我看着他,愣了那么一会儿,又问他,“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
他定定看着我,“那你想我了吗?”
我不说话,他执起我的手放在嘴边轻吻,“我很想你,很想很想,想到每天都想给你打电话,连开会都在想,差点签错合同……可是我不敢给你打电话,一听到你的声音,我就会想立刻飞到你身边哪里也去不了。”
知道他是最会说情话的,我推他一下,“谁要听你说这些肉麻的,快回去,好好补个觉。”
他抱着我,“我要你陪我睡。”
我说不行,“我得回家,回李家老宅。爷爷搬回来了,你知道他时日不多了,由不得我任性。”
回到老宅,爷爷正教图图下象棋,芳芳在一旁围观,不时指点一二,看到我来,图图大喊,“妈妈快看,我刚赢了太姥爷。”
我立刻作崇拜状,“图图这么厉害啊,太姥爷可是最厉害的高手哦,没想到咱们图图这么厉害呢。”
爷爷笑着附和,“可不是吗,咱们图图可是最最聪明的孩子。”
图图开心极了,又问,“妈妈,爸爸呢,太姥爷说爸爸下棋也很厉害,我要是能赢过爸爸,那才算厉害呢。”
我笑道,“爸爸这些天有工作,很忙,可能不回家了。”
冷露都那样了,他怎么着也该在那边照顾看护吧。
正想着,就听见曲叔的声音,“姑爷回来了?”
侧头,钟庭走了过来,跟爷爷打了声招呼就要上楼,爷爷厉声道,“你给我站住。”
钟庭止步,爷爷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抬眸打量着他,声音含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又带着点心软,“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和人打架了?”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爷爷似乎什么都明白了,笑哼了一声,“还知道打架,说明还有血性,也不是完全没救,”说完看着我,“还不陪你老公上楼,帮他看看,还有没有伤着哪儿!”
爷爷对钟庭……
到底还是舍不得的吧。
这么些年,他已经完全把他当亲孙子看了,这份感情倒是不输我。
我就纳闷了,老宅这么多房间,爷爷偏只给腾出一间卧室来,这不是明摆着逼我和钟庭住一间么。
进了屋,钟庭疲倦的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我也不知该说点什么,我们结婚这些年除了吵架好像也没说过多少体己话。
安安静静呆了十分钟,没人说话,也没人有动作,似乎在比定力,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想要出去透透气,他出声儿了,“李秋思,这婚我不离了。”
我笑了,“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婚我不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只能管我叫爸。”
我心说你本来就是他爸爸,可我知道说了他也不会信,懒得费唇舌,只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说变卦就变卦,你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他笑了,“那是哪样的,你倒是说说。”
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他站起来,将我拉到沙发上,“秋思,我们今天不吵架,好好说会儿话。把这些年该说而没说的都说说。”
温柔起来的钟庭是可怕的,带着一种蛊惑人的神秘力量,大概是对他太多余情未了,经不住这种温柔似水的撩拨,我以为我已经站到了谭粤铭那边,却不想他这种低姿态,一下又让我……
唉!我怎么是这样的人,太没出息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又带着一种渺远,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传来,“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遇见我是在哪里。”
我说当然记得,迎新晚会上嘛,你还唱了首歌,sayyousayme。
他笑笑,说看来你记性也不怎么样,我们是在B大附小碰见的,你当时带着王爽和林双儿办理入学手续,我在那里做生物讲学,当时我就想,你这么年轻怎么就成了两个孩子的监护人,那时我也没想过会和你结婚。
我有些愣住了,这一段并没有什么印象,又听他说,“遇见我是你运气不好,也是我运气不好。我心里住着一个人,住了许多年,我本来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遇见她,所以答应了爷爷和你结婚。”
我不说话,静静听他说,难得这个闷葫芦一次话这么多。
他说话的时候神情很温柔,“我当时就想着钱先生说的话:结婚不一定需要伟大的爱情,彼此不讨厌已经够资格了。我不讨厌你,所以我接受了这段婚姻,我也以为可以和你生儿育女,一辈子平平淡淡走下去,但是住在我心里的那个人出现了,事情变得相当复杂,她在我心里住了二十年,你知道那种重逢的感觉吗。”
我笑了,“所以你是两头都想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