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要走二十里。”
我看了眼谭粤铭,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听着我和女孩一问一答。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是个老人,背了个空背篓,笑起来满脸的褶子,却很感染人。
那笑仿佛自心底传来,让看到她笑的人也不由会心一悦。
阿梅站起来,帮老人把空背篓拿下来,兴奋地和她聊着什么。
老人回了两句,看了看我和谭粤铭,笑眯眯的走过来,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话,但热情是传递到了。
我和谭粤铭下意识的站起来,跟老人问好。
阿梅翻译说,“她在跟你们问好,让你们留下来吃夜饭。”
我连忙说谢谢,老人坐下来,抓了两把花生放到我和谭粤铭手里,我们又是连声感谢。
除了说谢谢也不知道怎么回应这番好意。
老人性格非常开朗,一点也不拘谨,让阿梅做翻译,与我们聊了起来。
什么都说,什么都不顾忌,好的坏的,完全没有对陌生人的戒心。
听了她家的故事,我们对这个家有了更多了解。
原来这是阿梅的奶奶,四十多岁就守寡,现在七十多了,身体还算硬朗,她今天特别高兴,因为拿到集市上卖的鸡蛋和酸腌鱼换了八十多块钱。
至于阿梅,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进城打工,回来过一次就再没来过,后来两三年寄了两回钱和衣服便断了消息。
前些年,阿梅爸爸在采石场被石头砸了,落下残疾不能干重活,阿梅就辍学了。
阿梅说,寨子里很多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都没上学了,早早的就学手艺或进城打工。
出去的人也很少再回来,因为回来一趟不方便,山路也不好走,近两年种的芍药都要寨子里的人自己背到集市上卖。
贫穷最大的原因就是闭塞。
都说要致富先修路,只有交通无阻了才能实现交流,经济才能活络起来。
所以开发这个旅游区最关键还是修路。
和阿梅一家聊得不错,我和谭粤铭便留下来。
老人很会做饭,也十分大方,我是第一次吃到如此正宗的酸腌鱼。
想来,对这个贫困的家庭而言,这已经是至高无上的款待。
阿梅父亲话不多,看起来木讷,实际上很热情,拿出珍藏的米酒招待我们。
阿梅说他平时都不舍得喝。
我尝了一口,甘甜润喉,口感柔和,谭粤铭拉住我,“尝尝就好。这酒好下口,后劲大得很,我之前在凯里喝过,躺了一天才醒。”
我举着碗,“不会吧,这酒最多十度。”
他说让你别喝就别喝,这时阿梅父亲举着碗,笑呵呵与他干杯。
阿梅奶奶又扯住他的袖子说话。
阿梅不翻译,我们就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只见他端着碗站了起来,朝门外走。
我和谭粤铭诧异的看着他的背影,阿梅解释,“我奶奶让他给隔壁的田大爷送点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