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他身后一眼,江欣是一身墨蓝色星空裙,正微微的笑着,妆容淡雅,整个人显得清丽华贵,十分惹眼,几乎撅住了全场的目光。
我哼了一声,越过他就要走,被他扣住手腕,我像被烫了似的一把挣开,瞪着他说,“拜托谭总注意下场合。”
他没说话,眼眸望向前方,只见青市的二号人物端着酒杯朝他过来,我趁机拉着陈素素走到一边。
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坐下来,开始享受佳肴,不知谭粤铭是有意还是无意,和一帮人坐到离我不远的地方,不时还要朝我抛个媚眼儿,看得我心跳加剧。
我不时也看他一眼,挺好奇他是怎么应付大人物的。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他脑子里时刻盘算着主意,酒盏从碰杯到入嘴,眼里温和的笑容渐渐消失,内心的算计深似海……奸商就是奸商,随时都在暴露奸商面目。
陈素素咬着布丁说,“说真的秋思姐,谭总这样的人我觉得并不太适合做老公。”
我哦了一声,问她何以见得。
她晃了晃杯子里的饮料,托着腮,“谭总是一等一的商人,精通数据,擅长察言观色、讨价还价,面对利字当头的董事会,张口闭口现金流、摇钱树、高收益,只拿钱和数据说话。可面对自以为占据道德高地的某些人又以大义来驳斥,在强者面前示弱,在弱者面前强硬,这是什么,人精啊。这种人连爱情都算计,怎么能当老公呢。”
我笑了笑,没说话,说我再去拿点寿司,我发现这鱼子寿司不错。
刚一起身,就和后面的服务生撞个正着,大份番茄浓汤撒我一身,幸好不是太烫,否则不可想象……
陈素素一下站起来,瞪着服务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就拿了纸巾帮我擦,越擦越糟糕,“秋思姐怎么办,全脏了…”
这时,一双手伸了过来,直接捏住我的手腕,“别擦了,找个地方换掉。”
和谭粤铭到了房间,听见他给客服打电话,让送套衣服过来,连内衣尺码都分毫不差,我窘得想撞墙。
他挂掉电话,瞧着我笑,“你身上除了那儿,我哪儿没碰过,用得着摆出一副纯情少女的样子?”
真想撕烂他那张嘴,他就推着我进浴室,“快去洗个热水澡,一会儿出来就有新衣服穿了。”
说完又取了浴袍扔给我,邪邪的笑,“需不需要我帮你?”
我说你给我去死,砰一声关上门,听见他低低的笑声,无比畅快。
简单冲了一下,我系上浴袍出来,见他坐在椅子上抽烟,灰蓝色的烟雾中,是他暗潮汹涌的眸光。
我有些怔愣,为何那目光中竟有种深不可测的东西,像是,像是……杀气,叫人莫名的畏惧。
谭粤铭。我小心翼翼的叫了他一声。
他怔了下,慢慢转过头来看我,眼中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东西,只剩下浮动的温柔,如繁星,“李秋思,说老实话,你有没有一丁点爱过我?”
我:……
不等我开口,他兀自笑了,自问自答,“你爱过我吗?没有。你一丁点都没爱过我,你心里只有他。”
说完笑得更加落寞,伤感地念道,“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她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她真幸福,幸福得真残忍,让我又爱又恨……这词儿,写得好不好。”
房间里静了下来。
五十六层,这座城市的最高处,足下是连绵十里的灯火,满眼繁华尽收眼底,他淡淡说了句高处不胜寒,就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朝我伸出手,“过来。”
我慢慢朝他走了过去,他勾住我的腰,一把将我揽到怀里,紧紧收住双臂,把脸埋进我的脖颈,声音几乎有些哽咽,“李秋思,我爱上你了,你说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
不知为什么,他说这话时分外的痛苦,有种压抑的、无力抗拒的痛苦,是因为我的心还属于钟庭么……
为了安慰他,我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下他的脸,“我在试着喜欢你,我觉得我应该可以爱上你…”
砰!
门被大力撞开来,钟庭满身寒气的走了进来,眼神像愤怒到极致的修罗,极力压抑的怒火,从唇齿间一字一字地迸发出来,“李秋思,你怎么这样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