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继的别苑就在法佛寺后山几里外,虽然山林阻隔,下着雨,山路泥泞,但是半个时辰后还是来到了他的别苑处。
谢云继早已经得到了谢墨含的消息,等在别苑门口的山林外。
前面的马车停住,崔荆、谢墨含、秦铮三人下车,后面的马车也跟着停住,谢芳华先跳下车,伸手扶英亲王妃下车。
英亲王妃搭在谢芳华手上,对她笑道,“你虽然没病,但孙太医、荆叔叔、阴阳怪者都那般说法,可见你目前的身子体格也不是很好。近期失血过多,受过伤吧?还是要仔细一些。我还没老,用不到你来辛苦扶我。”
谢芳华也忍不住抿嘴笑,和英亲王妃一番谈话,让她在她面前也放开了些,语调有几分轻松讨趣,“您是不老,但我扶您一下又不辛苦,哪儿能累到?”
“也是!”英亲王妃笑了起来。
秦铮下了马车后,便向后面看来,见到她娘和谢芳华二人一个下车一个搀扶有说有笑。眸光闪了闪,面色也跟着染上一抹奇异的颜色。
“崔老前辈!”谢云继给崔荆见礼。
崔荆打量着谢云继,摆摆手,“什么老前辈?是老头子了。依着你和含儿、华丫头的关系,也喊我一声外公就罢了。”
“外公!”谢云继笑着起身,从善如流。
“老爷!”玲儿从林子内跑出来,见到崔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婢给老爷请安!”
“起来吧!”崔荆摆摆手。
玲儿不起,哭着道,“奴婢没照顾好小姐……老爷,您走了这么多年,总算回来了。”
“玉婉早殇,那是她的命数。你起来吧!”崔荆挥手,一缕气风将地上跪着的玲儿扶了起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能回来,也是天意。”
玲儿站起身,擦着脸上的泪点头。
“秦铮兄,你怎么又来了?”谢云继看着秦铮,很不客气地表达对他的不欢迎。
秦铮从英亲王妃和谢芳华身上收回目光,哼了一声,“这次爷负责去打山鸡,赔给你还不成?”
谢云继撇撇嘴,“能劳动铮二爷大驾也是不易。还算你有些良知。”
秦铮失笑,上前一步,勾住谢云继肩膀,对他道,“不过我受伤了,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虽然打两只山鸡是无大碍,但是我怕我的华儿心疼。所以,这开始几日你就先自己给我们打些野味吧!待我的伤好个差不多了,再还你。”
谢云继闻言顿感不妙,问他,“你要在我这里住几日?”
“不是几日,总也要个十天半个月吧!”秦铮慢悠悠地道。
谢云继顿时竖起眉头,“你可是大爷,我这里庙小,不敢盛你。你刚去法佛寺,法佛寺就起火了。若不是天下了雨,蔓延到这里来,我这片山林和别院也毁了。我最多容你住三日。”
“如今花刚开,总也要花期过了。三日哪能够?”秦铮拍拍他肩膀,“你若是不愿意看见我,可以自己回你的府里。”话落,他不再理会他,伸手招呼谢芳华,“华儿,过来。”
谢云继对秦铮瞪眼,不过显然也知道,这个霸道的人,除非自己走,否则赶也赶不走的。不过也很难有人让他愿意赖在一个地方。他如今被赖上了,不知道该不该觉得荣幸。
谢芳华对于秦铮的霸道嚣张已经习惯了,瞪了他一眼。
英亲王妃也习惯了她儿子的张狂霸道,骂了一句,“臭小子!”
二人一起走了过来。
“王妃!”谢云继给英亲王妃见礼。
英亲王妃含笑地摆摆手,“出门在外,哪里有那么多虚礼。谢氏盐仓和忠勇侯府一直亲近,如今铮儿和华儿有了圣旨赐婚,英亲王府和忠勇侯府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谢氏盐仓和英亲王府的关系也就近了。我如今也跟着两个孩子出门散心,法佛寺失火了,只能来就近叨扰你些日子了。云继公子切莫嫌弃麻烦。”
谢云继连忙道,“王妃来云继别苑,欢迎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麻烦?我虽然不太欢迎秦铮兄,但可是极其欢迎您的。”
英亲王妃顿时大乐,“好孩子,我就爱听你这句话。比那些虚头巴脑的话语中听多了。”
“外公、王妃、世子、华妹妹里面请!”谢云继也大笑,一番礼让下,独独漏了秦铮。
秦铮也不以为意,如进自家的地盘一般,闲庭信步地往里走。
谢云继带着众人跟在他身后。
刚走十几步远,秦铮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瞅着谢云继,扬眉,似笑非笑地道,“吃一堑,长一智。如今这阵法布置得精妙高绝,是为了防我了?”
谢云继眨眨眼睛,“秦铮兄如今还能轻而易举地进去吗?”
“看来爷上次的确是将你得罪得狠了。”秦铮看着眼前,“唔”了一声,“可惜爷的功夫如今都提不起来了。你若是不关闭机关,就目前来说,十个我摞在一起,也是进不去的。若是强行进入的话,怕是会被里面的碎石软刀剁成肉酱。爷还没活够,还不想找死。”
“我以为秦铮兄会不服气地试试。”谢云继道。
“上次你那个阵法确实是破烂玩意儿,不禁看,也不禁折腾,这次这个的确精妙。爷是就事论事儿。”秦铮脸不红地道,“能拿命开玩笑吗?爷可是有老子娘有准媳妇儿将来还等着大婚生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