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灵带着他们在碎雪中沿着陡峭的山阶慢慢往上爬,雪被踩的咯吱咯吱的响,有点打滑,不得不全神贯注。四人默不作声的埋头往上爬,几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来到一间破败的寺庙前。
“小哥,那个假的青铜门不会藏在寺庙里吧?”胖子用手比划一下,觉得可能性不大。整座寺庙依山而建,只是看起来大实际内部空间很小。
張起灵摇摇头,看着寺庙他眼中出现异样的神采。“我们在这留一晚,明天再继续往前走。”
推开寺门,有几个小喇嘛在走廊那烤火,看到有人进来也不意外,习以为常的坐在那没有动,偶尔也会有客人来寺庙参拜。
庙堂的东边一面白墙上挂满了唐卡。
“这张唐卡怎么跟周边的风格不一样,看着好诡异。”佘灵走过去又倒回来。这是一张铁制的唐卡,上面用金箔和银箔镶嵌出了造型诡异的“人”骑着一具女尸在山间行走的图案,唐卡四周有一圈蔓草一样的装饰铁纹,中间有许多骷髅图案。
无邪和張起灵停下脚步看这张突兀的唐卡。无邪对藏族这边的风俗了解不多,后者脸色微变。
“这是阎王骑尸,也叫做‘铁阎魔罗阇骑尸’,早些年我一个人闯荡的时候略有所闻。”胖子也倒回来看了一眼。
“胖哥,不错哟……走南闯北见识就是广。”佘灵竖起大拇指,把胖子夸得飘飘然。
继续跟着張起灵往里走,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一个偏僻的天井中,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一个石像的脸。
佘灵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石像竟然是一个坐着低头哭泣的瓶崽。她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張起灵,她有种错觉瓶崽此刻的内心就如同石像一样在哭泣。
“这哥们看起来挺悲催的。”胖子奇怪的围着石像转了一圈,可见雕刻的人很用心,手法从稚嫩到成熟,一下一下……
无邪震惊不已,“小哥,这……这是你?”
“嗯,这是我花了一年的时间雕刻……”張起灵静静的站在那,仿佛透过石像看从前的自已。“我在这里陪姆妈度过仅有的三天,她一动不动静静的睡在那,只有心跳声和呼吸声却教会我什么是想念,让我拥有了一颗会跳动的心,后来我把她葬回那片藏海花的花海冰层之下。我的姆妈叫白玛,藏语指的是莲花。”
佘灵眼睛酸酸的,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瓶崽前半生真的太苦了,一出生远离母亲,被迫成为祭坛上的圣婴,被自已的师父利用、背叛。跌落神坛,流落在外,又被族人当做血包用,临危受命成为末代起灵,独自一人承担一切。他以稚子之心善待世界,世界却从没善待他。
胖子没有出声,对于此时的小哥来说,陪伴是最好的安慰。
四周寂静无声,張起灵周身寂寥。
“小哥,回头,看。”无邪指着天上的太阳。
張起灵闻声回头,他看到一束光撒在自已身上,暖暖的。释然一笑,他不再是一个人,他们是朋友,也是家人。
一切尽在不言中。
胖子偷偷冲无邪竖起大拇指。
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一会功夫四个人眉毛头发上都挂满了雪。
佘灵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一下子就化了,冻得她一激灵。
一个老喇嘛走了过来,“贵客,房间里暖,过去喝杯酥油茶暖和一下。”
四人客气的道谢,跟着老喇嘛到房间。
喝着新煮的酥油茶,胖子趁机跟老喇嘛提出在寺庙借宿一晚。老喇嘛很热情的叫来一个小喇嘛带他们去房间。
寺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小喇嘛带着他们在寺庙绕来绕去,才来到一个小院。里面设计了很多个小房间,不大,一铺床一套桌椅,简简单单,就如同这些喇嘛的生活,简单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