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光芒已经万丈,为何还那么冷,
天地粗犷,人情却是那么细腻。
一辆马车碾碎了石子,向着东南而去。
裴方还在想着瘸子和他说的话,出来两个月了,他想家人了。
坐在车角,他打开了包袱,是十个鼓胀的纸包,他凑过脸,仔细的嗅了嗅,很浓烈的药味儿。
“是生筋散吧,木兄大概是为了他的跛脚准备的,现在是你的了。”
吕落第只瞧了一眼,就已知道林寒的心思。
“他…”
裴方拖着长音,渐渐无声。
“别辜负他,为官,为商,为武夫,都是你的选择。”
……
两人一马,快速的在平原飞驰。
“木兄弟,你的脚力可真是让人震惊!”
王统领震惊的看着身旁。
林寒虽然是个瘸子,但他的奔跑速度却跟得上自已的快风驹。
若是仔细瞧着林寒的脚下,他那双破旧的鞋从未沾过地面分毫。
没一会,路渐渐窄了,
一条蜿蜒的河流出现,还未见春,这水冰冷刺骨。
快风驹低头饮水,
王统领和林寒并肩而立,望着河流上游。
“这是敕勒川,每次往返,我都会在这里停上一停,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条河是我皇朝和胡人的界限,翻过这座山,就到了军寨,
千百年来,这条河反复易主,万幸,它还在咱们手里,
一条河,埋葬了多少铁骨铮铮的汉子。”
他有些伤感,对着这条河吼了一嗓子,长长的余音缭绕。
“木老弟,不瞒你说,我还真的攒够了军功,本来年前就想调到城里做个守军,
要不就辞官故里,赛金凤那娘们不知说了多少回,我早就下了决心,
可是我一看见这敕勒川,就舍不得啊,还有那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你说!兄弟们的血就流在这条河,我怎么能做这个逃兵呢?”
岁月静好,无非是有人负重前行罢了。
两人上路,
这座山有两个高点,在到达了巅峰之后,还有一个连峰小山。
一块地,十亩大小。
一眼望去,木牌数之不尽,尽皆插在地上。
“高大山,牛二虎,马三杰,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