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说,他已经到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步,到底是怎样的危险,他不能说。
这个消息,一千两银子。
离开这里?
还是…
冷雨夜,姑苏城的雨季今年似乎降水量更多了一些。
城东的乱葬岗,一个人坐在一块无名墓碑上,悲凉凄惨的旋律自他手中的胡琴徐徐扩散。
头上戴着斗笠,身上披着蓑衣,二郎腿翘的恰到好处。
一把胡琴倚靠在身上,两根手指按住了两根琴弦,这天下间的纷纷扰扰都在他的琴声中一一落幕。
忽地,他的耳朵动了动,已是听到了那悄无声息的脚步。
原来他是个瞎子。
一个人自西向东而来,他一身青蓝色长衫,腰间系着墨绿色丝带。
雨水落不到他的身上,就连他的鞋踩在泥泞的土路上,也未曾沾染半分污垢。
他与那拉胡琴的相隔已不足三丈,静静的站在原地,倾听这一首“江湖落幕,故人不归。”
“嗡…”
音律一顿,两根手指在琴弦上一拨一挑,雨幕似乎被无形的气劲切开了一样。
青蓝长衫者的手中不知何时已捏住了一柄飞刀,三寸七分,置于胸前。
他并未出手,身影已是跃高一丈二尺,手中的飞刀锁定瞎子,却始终射不出这一柄早已蓄势待发的利器。
而瞎子手中的胡琴也一曲落幕,他和飞刀客淋在雨中,第三股气息却突然闯了进来。
两个人一把伞,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伞撑在前人头顶,后面那人虽然暴露在雨中,但却没有一滴雨水浸透他的衣衫。
明明是两个人,却只察觉到一股气息,这样的境界让人无法忽视。
四个人成三角对峙,瞎子收起胡琴掉头就走。
飞刀客的手中飞刀有那么一刹那就要出手,但他毕竟是忍住了。
后来人的目光看向飞刀客,意思不言而喻。
“呵呵,我孑然一身,皇权在我这里行不通。”
雨声很大,他的声音像是蚊子振翅一样,后来人却是听的十分清楚,点了点头。
一股气息突然推开了雨帘,像是一只手拨开了卷珠帘,万千珠水激射而出。
飞刀客的轻功的确很高明,他的头脑更是清醒,他走后,这里只剩下三个人。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后来人聚音成线,眼神瞟向无名墓碑后的树林中。
一瘸一拐的身影出现,他被发现后也不坚持,踏着泥泞的小路走了出来。
“瘸子?”
伞下的后来人露出一抹笑意,“你到这里做什么?给死人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