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忠王不仅两只胳膊能动弹,还能坐得住。”
林海由衷道:“国师厉害。”
实际上靠着小金,林海也能帮义忠王解除诅咒,找出所有的“脏东西”。
无奈剩余的“诅咒源”埋得比较分散,据小金预测,大部分都埋在义忠王夫妇的花园里。想想一下大观园的大小吧,那还是为贵妃省亲所预备的;以义忠王府的规模,林海要是靠着小金那样一点一点地扫描过去……
精尽人亡也未必找得齐啊!
别说林海自己,就连小金都不建议他这么干:简直送死啊。
所以说他这个外行还是别不自量力地搞什么兼职,痛痛快快让专家来吧。
如今正值冬日,户部稍微清闲一点,到了未末,公务处置完毕,林海便找郭拯聊天去了:这两人简直是一拍即合,因为户部尚书恰好也有一肚子话要问。
林海知道上司十分好奇,他捡了能说的部分告诉对方:比如义忠王是中了厌胜之术,但已然清醒。
郭拯虽然听到了点风声,但苦于无法找世子讨得更多消息。此番亲耳从林海口中听说,他还是大惊失色,“好大的胆子!”隔了好一会儿,他心绪渐平才又问,“王爷无大碍?”
林海道:“确实无大碍。”
郭拯稍微放了点心: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义忠王既然无事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
二人坐了一会儿,林海回到自己的地盘,见到等了一小会儿的幕僚,他眉毛一抬,“有事?”
幕僚回话道:“太太到义忠王府去探望王爷去了。”
厌胜这玩意儿一般都具有指向性,也就是诅咒义忠王的东西很难对王府里其他人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探望也没什么大不了,否则圣上就不会下了朝直奔他二哥家里——毕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大家都晓得。
林海便吩咐道:“往王府送个信儿,说我下衙后去瞧瞧王爷顺便接太太回府。”
幕僚领命而去。
今天不用加班,林海顶着夕阳的余晖,穿着一身官服赶赴义忠王府。
有国师护持,义忠王不仅能坐着,甚至双腿也恢复了那么一点知觉。因此林海依旧是在书房里与王爷说话。
义忠王明显有话想和林海单独说,世子得了养父吩咐,见过在院中凉亭里打坐的国师,便回去陪他老婆闺女了。
“闲杂人等”悉数告退,林海瞧了瞧义忠王气色,再根据直觉判断:王爷此时心情还不错。林海便拱手道喜,“可喜可贺,王爷心胸宽广,旁人所不及。”
这要是别人说这种话,义忠王非觉得是讽刺不可,但与他素有默契的林海这么说……义忠王就能准确地听出两层意思:
其一,这诅咒来得凶险,万幸来得快,去得也快,当然可喜可贺;其二,对方怕也是算准了王爷知晓自己中了厌胜之术八成要急怒攻心,一个不好,就是中风。若然如此就算将来解除了诅咒也得落下个~大~麻~烦,比如肢体麻痹什么的——这还怎么上战场?
义忠王笑着摆了摆手,“什么心胸宽广?当时刚琢磨过味儿来,就是热血上涌,脑袋里嗡嗡作响,气得眼睛看东西都模糊了。等这个劲儿过去,才想起来……我真要有个好歹,不是仇者快亲者痛?我闺女还没生下来呢。”
林海亦笑,“看您这么精神,我也就放心了。”
义忠王眯了眯眼,“国师在这里,哪里还有什么魑魅魍魉?不过,”他诚恳道,“最该谢的还是你。”
这谢意领了,林海道,“说起来也是恰逢其会。像埋在四处的脏东西,我就无能为力了。”
义忠王心说:别谦虚了……好兄弟,以后有我一口吃的,都饿不着你。不过这心声说出来他自己都嫌肉麻。
于是他就笑而不语了。
林海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好太“无欲无求”,“王爷,我那荣府的两个舅兄跟着肃端王做起来买卖,往西北和关外的买卖。”
义忠王眉头微蹙,“你没提点一二?”
“我提点他们可乐意听?”林海淡淡道,“万一觉得我是心中嫉妒有心挡他们的财路,我倒凭白做了回恶人。”
义忠王很是理解,“贵妃娘家这些年越发捉襟见肘,也怪不得他们另投财主。”
于义忠王而言,贵妃生男生女生几个,都没什么影响。但对老林这边……就难说了。
林海也严肃道:“在京城我自是不怕的。但若是去了西南,消息不甚灵通,贵妃情急之下为了拉一把娘家胡乱把我女儿许配给她的弟弟……”
义忠王立即接话道:“我帮你瞧着,你安心就是。”
得了义忠王许诺,林海自觉双保险在手,黛玉的婚事不会“情非得已”。眼见义忠王也没有倦怠之色,便问,“王爷可知道那血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