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只能隐约看到床上躺着的身躯。
她其实很想爬上床去抱着她,但渐渐回炉了一点的理智警告她不可以。
站了不知道多久,精神的消耗让她整个人都很疲倦,邢婳还是慢慢的靠着床沿又蹲了下来,蹲到腿麻时,才坐下,到最后躺下。
依然是蜷缩做一团。
她屏住呼吸,害怕惊动任何人。
凌晨三点后接近四点的时间里,城市全部沉睡着,寂静无灯。
慢慢的,只有属于床上男人的浅浅呼吸声,显得真实而令人安心。
……
床上的男人早在门被推开时就睁开了眼睛,不过须臾后又重新闭上了。
直到邢婳像只孤魂野鬼在梦游似的不知道在床边站了多久,再慢慢曲下身去,又再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感觉到她急促不稳的呼吸逐渐的平息了下去。
他睁开眼,看着隐隐是白色的天花板。
应该赶她回去。
否则这女人又要把他当溺水的浮木死抱着不肯撒手了。
这么一想,他就翻了个身,侧身面向床沿,低头去看地上。
背光侧,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却还是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缩成了一团。
即便没有特意去学过心理学,这种心理学常识大部分人也知道,过于喜欢蜷缩代表着孤独,恐惧,没有安全感,冷。
心脏的某个角落还是克制不住的抽动,他克制住呼吸和其他念头,扯过手旁不远处的薄毯,覆在了那什么都没盖的女人身上,然后躺回原来的位置。
………………
早上,霍司承在生物钟中准时醒来。
他捏着眉心,思维慵懒的开始转动,似乎每天早上都差不多……又好像,有什么不同的。
一个念头掠过他的脑海,他想也不想的翻身起来,稍微探出床沿。
在清晨的光线里,地上女人的姿势像是没有变过,仍然是紧紧的,竭尽全力的蜷缩着,黑色的发丝散乱在白皙的小脸上,让她看起来也更加的可怜了。
男人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伸手把毯子扯回,随手往身后扔。
末了赤脚下床踩在地毯上,伸腿要将这女人踹醒。
脚还是蹲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一分钟后,他转身走进浴室,面无表情的拿着简单的洗漱工具去客房洗漱,出门前顺手拾起遥控调高了房间的温度。
等到门几乎没什么声响的被关上,邢婳就睁开了眼睛。
这一整晚,她的睡眠都浅到几乎能听到任何的风吹草动。
她坐起身,把男人扯走的薄毯又扯了回来,半盖在身上半抱着,无声的眼泪也蔓延到了脸上,躺下后,她用毛茸茸的柔软毯子擦着脸,忍住了喉咙里所有的啜泣声。
…………
霍司承洗漱完后在衣帽间挑了身衣服换上,如平常般照例的下楼吃早餐。
童妈看他脸色,小心翼翼的问,“先生……要不要叫太太下来吃早餐?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真的对身体不好,而且我说的她也听不进,您要不要……劝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