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士禄确实让杜衡觉得腻味透顶,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肤浅、猥琐。
感觉何止是人,连灵魂都是俗气的。但是杜衡难免心里也会纠结于,这样不着调的比方,是怎么被他想出来的?想必他一直待在乡下也没见过什么时髦的女人?也或者自已其实真就是这么美貌绝伦,可以与西施一比?或者还略胜一筹?
她胡思乱想着又翻了一页,是草图,一眼可知是房屋里布局图。
下面写着:
生肖桃花朝南,大门离火位正佳。流年桃花在西南,当放百合或月季,明日去买来。煞位西北,可用柜子堵上。
原来钱士禄翻箱倒柜就是忙活这些事。
又翻一页,画了一个方形十二格的命盘图。分明又是紫薇斗数。看来这小子有用的东西没学会多少,封建迷信一套一套的。
下面写着:子平算法大事妙而小事失准,非紫薇斗数可拾遗补缺。
杜衡扫了一眼命盘中央生辰,似乎是钱士禄的。其实也不知道他的四柱八字,只知道年份,应该是属蛇,大概是没错的。
再看下有注解:辅星擎羊入夫妻宫,非善兆。今年流年有桃花,却生坎坷,女贵性娇,目高于顶,非常人高攀得到。然而虽多有磨难,姻缘有数,天道酬勤,有志者事竟成。
这就是最后一页。
虽然偷看到他在笔记里的吹捧,还是让杜衡很受用,不过想起他还存着非分之想,还是让人心生厌恶,得赶紧断了他的念想。
杜衡把那些车票什么的放回原位,她的心极细,完全按照原样排列,绝对不会有错。完成这一切,她准备退出钱士禄的房间。这才看到门口挂着一个袋子,鼓鼓囊囊的。她走过去,拿下袋子。发现里面是一团绛紫色的毛线,毛线一头连在一件只打了几圈的毛衣上,上面插着两根绒线针。
“这个死男人还在打毛线?”杜衡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怎么这么恶心?”
她心中,又平添了一条钱士禄的罪状。
她鄙夷地取出毛衣,只打了几圈,还没成型,看着像一件无袖坎肩。
“他不是已经有一件穿在西装里的毛坎肩?怎么还打一件?”她抓在手上看,“难不成是打给我的?”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得她一激灵,赶紧将毛线放回原处,逃离了钱士禄的房间。
回到自已房间,她犹在思忖钱士禄这是什么特殊爱好,会不会他心底里其实住了一个女人?
这是一种时髦的说法,她在心理学课上听过老师说过一次。大致是说,最近心理学的一个前沿课题,就是研究所谓的“倒错”现象。大约有百分之五到十五的人,其实心理性别与生理性别并不是一回事。不知道这个钱士禄是不是这一路的?
她神游天外一番,又开始犹豫要不要给秦川打个电话,让他来帮自已一个忙,演一出戏来让钱士禄心死。
方法当然很简单,让秦川冒充自已男朋友,在钱士禄面前出现一次。相信以秦川的形象、谈吐或者衣着,拿出任何一样来就可以让姓钱的自惭形秽,但是这样未免也有些麻烦,会给秦川产生自已也有机会的错觉。等同解决一个麻烦,又惹出另一个麻烦。最理想的状态当然是她随时找秦川帮忙,但是并不给他有机可乘的念想。
但是钱士禄这样癞蛤蟆爬脚面的状况必须赶紧解决,所以这些舔狗甲和舔狗乙的事情,现在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