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喝着奶茶得意地说。
杜衡不敢掉以轻心,但是很快那两个疑似日本人的便衣也出来,转向下一栋楼。
“会不会是他们找到了什么,故意不动声色?等我回去?”
杜衡说。
“不可能。巡捕房又不是情报机关,没有这种心眼。”秦川置身事外,自然容易看出杜衡猜想不符合常识。
“我还是有些怕。”
“我去问一下皮埃尔。”
“你认识他。”
“当然了。不过,这会儿是上班时间,我现在去一定被他抓差,可能要问最近查抄地下赌场的事情,就不能陪你喝茶了。”
“嗨,有机会再请你喝茶。”
秦川又坐了一会儿,等着那法国督察再次背着手、摆着谱,从门口出来,才起身出了店径直走向他,大概要假装在附近出勤偶遇。
那法国人见是秦川也是一愣,随即两人就在路边交谈起来。
杜衡也听不到秦川与那法国人聊什么,总之看到秦川抽空朝她这里投来一瞥,微笑着点了点头。看来是没事了,总算松了一口气。
又等了一会儿,秦川跟着法国人走了,她才从店里出来,径直回去。
她心里依旧万分猜疑,不清楚为什么会平安无事?
到了晒台上,就看到自已的被子正在晾衣绳上微微摇晃,原来的馈线不见了,重新绑了一根铁丝固定。护栏边还放了几个花盆和一口鱼缸,鱼缸里有一只乌龟正在缓慢爬行。
她蹲下仔细看,还是没找到。搬开花盆才发现馈线被塞到花盆后面排水沟里,不搬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根本看不到。
她想起钱士禄昨天夜里说过,这里格局不行,影响前程,他想要改一下。
“不会是这个家伙,误打误撞解决了难题?”
她起身看晒的被子,针脚均匀整齐,他干女红倒是有一把手艺。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杜衡把被子收回去,又去敲钱士禄的门想要感谢一下。但是撞了锁,看来是出去了。
晚上,杜衡又去敲了几次门,钱士禄都没回来。倒是秦川打来一个电话,说了一些他打听到的内部消息。
这次搜查确实是日本人提供的情报,他们的几个无线电侦测点同时侦测到某一部电台,就可以各自测量电台方位,然后将不同地点测到的方位,在地图上进行交叉就可以定位。但是精度不够,通常得有几条街的误差,只能用人力来查找留在户外的天线,因为通常长距离通讯需要使用几十米波长以上的短波,天线也必须很长,不大可能藏在室内。
日本人原本提供了杜衡家附近区域,准备责成租界大举搜查一番,但是昨天早上发现呼叫重庆的同一部电台的位置改变了,所以日本人自已也断定该电台极可能转移了,对杜衡家一带的搜查就敷衍了事了。主要力量都去搜查新测量到的区域了。
这种可能倒是杜衡从未想到的,日本人在暗中监听是一定的,他们给郑汲清发假电文也说得通。但是有谁会通过这种方法掩护了自已,让日本人注意力转移?这个问题,她她是想破了头也没想到答案。
到底是什么人要这么做?为了什么?吃饱了撑的?
她感觉自已进入了怪异的,未曾经历过的世界。一个无法用自已聪明全然洞察的新世界,这种感觉让她汗毛竖起。不是因为这次她能侥幸过关,而是她意识到,自已曾经的想法何止轻率,简直是轻佻。
她继续用自已的收音机收监听各种频道,但是各种电文,比之前几天少了很多。看起来,租借的集中检查起到了效果,很多电台都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