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笑起来的时候依旧带着几分冷意,并不十分亲切。
但他的话显然让周状元很受用,周状元也不挑了,“唰”地打开扇子摇了两下,道:“前面带路。”
裴满忙做了个“请前面走”的手势,陪着周状元往停在码头旁边的轿子去。
仆从鱼贯抬着箱笼从船上下来。
郁棠就这么看了一眼,那些箱笼就不下十个,个个都漆着上好的桐油,明晃晃的能照得出人的影子,四角包着祥云纹的黄铜,还有七、八个穿着素净,戴着帷帽的女子站在船舷边,看样子等着下船。不知道是那位周状元的丫鬟还是内眷。
旁边的人看着又炸开了锅。
“这是裴三老爷的好友吧?”
“从京城里来,还是位状元郎,裴三老爷好有面子。”
“看这些排场,这位状元郎肯定也是大户人家出身。”
郁棠却在想,原来裴家三老爷字“遐光”。
是“心乎爱矣,遐不谓矣”呢?还是“于万斯年,不遐有佐”?
或者是“山色葱笼丹槛外,霞光泛滟翠松梢”?
不过,裴家三老爷的确如松似竹、如光似珠,相貌出众。
还有那个周状元。
前世她并没有听说过。不知道是哪一科的状元。不过,那副骄傲自大的模样倒和裴三老爷如出一辙,两人不愧是好友。
郁棠想着,载着郁文的客船驶离了码头。
她和母亲朝着父亲挥手,直到船已经驶远,她才搀着母亲去当铺和小佟掌柜打了声招呼往家走。
那边周状元和裴满已不见了踪影,留了个管事打扮的人在那指使着小厮装箱笼。
高高的箱笼堆了两马车还没有完。
郁棠不由咋舌。
出来做个客而已,却带了这么多的东西,可见这个人是如何的讲究了。
她对这个周状元的身份不免有些好奇。
回到家中,阿苕已经照着郁文的吩咐抱了一条小黄狗回来。
小小的身子,柔软的毛发,乌溜溜的大眼睛,让人看一眼就会暖到心里头。
郁棠忍不住蹲下来抚摸小狗,小狗就在她掌下细细地叫着。
她的心都要化了,问阿苕:“哪里捉来的?可取了名字?”
阿苕笑道:“就从我们家乡下的佃户家里捉来的,叫三黄。”
郁棠“咦”道:“为什么叫三黄?”
阿苕笑道:“说是一口气生了四个,这是第三个,就随口叫了三黄。”
郁棠笑道:“可它是我们家唯一的一个,叫小黄好了。”
众人都称“好”。
陈婆子就用骨头汤拌了饭给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