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低声称是。
然而,郑芸菡连着三日没有出门,照吃照喝,还颇有闲情的做起了樱桃酪,给府中姊妹们送去些,也邀了晗双。
“你不是要去和舒清桐做密友吗?没关系,就当我不存在,你的画要紧。”池晗双吃了一大口樱桃酪,心满意足。
这批专人供养最早熟的樱桃,侯府竟有份得赐。虽味道不及盛熟期饱满,但浇以蔗浆乳酪后,反倒酸甜中和极为可口。
她愿意原谅好友暂时的变心了。
郑芸菡与她挤在一个秋千上,嘴里不停,含含糊糊道:“不急……”
池晗双并没有了解这个“不急”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与好友一起吃喝玩乐,她很快就忘了自己正在时刻准备悲伤。
送走池晗双,郑芸菡小睡片刻,醒来时已是日落黄昏,善儿将一封密信递给她。
郑芸菡坐在小窗边吹风醒神,拆开细读。
上头都是关于舒清桐的。
这几日的功夫,郑芸菡已经将舒清桐摸了个透。
吃喝玩乐,兴趣爱好,应有尽有。
二哥人在户部,除了衙署下的人之外,私下养了一批人供他暗中调配。郑芸菡给二哥送了满满三箱新压的烫金徽州宣纸,借了个人来查舒清桐。
善儿觉得奇怪:“姑娘是想知己知彼,再去与舒姑娘结交?”
郑芸菡读完,笑道:“知己知彼是真,结交……还是算了。晗双说的有道理,她既已知道我的目的,再扯什么交友,未免可笑。”
善儿不解:“那姑娘去探舒姑娘,意欲何为?”
郑芸菡摸了一颗果脯放到嘴里,“我琢磨,人都有一个极其喜爱的物什,比如二哥爱舞文弄墨,当中又格外青睐徽州宣纸,我将这徽州宣纸做成烫金样式的,再绘个小图,能为二哥写诗时增添一分情趣,他立马就更爱这个……”
善儿一点就通:“姑娘是想从舒姑娘的日常里找到她心爱之物,再投其所好加工一番,成为只有您才拿得出的宝贝?”
郑芸菡打了个响指:“正是如此。”复又叹道:“法子虽迂回婉转了些,但稳妥保险。说到底,我得将舒清桐最爱的东西捏在手里,用这个东西来与她借《鬼子母神图》。”
善儿合理质疑:“若她还是不换呢?”
“那就再找!”郑芸菡似笃定了:“她不换,只能说还没找到她最喜欢的。”
善儿看着干劲十足的姑娘,暗自叹服,然后悄悄将今日所获无一错漏的送到大公子院中的勤九手上。
这一举措,直接造成郑煜堂连着三天都在看……舒家八姑娘的日常。
喜欢什么时辰出门、喜欢东大街的杂技还是南大街的幻术,豆腐脑爱甜的还是咸的,什么天气配什么衣裳,与谁往来最多……总之,一个姑娘的闺中日常,在纸上叙述的面面俱到,细致详尽。
郑煜堂闭眼轻按太阳穴,将满纸的“舒清桐”隔离在视线之外,艰难道:“这……是什么?”
勤九挠头:“小人也不知,是嘉柔居送来的,说是大公子您要的。”
最后一句,勤九努力把一种猥琐的行为用理直气壮的语气说出来。
他跟着公子多年,深信公子为人。
公子岂会是那种窥伺闺中女子日常的好色之辈?
这件事一定是可以解释的。
郑煜堂倏地睁眼坐直,神情震惊,平日淡定自若口齿犀利的人,解释竟有些笨拙:“我……她……这……谁说是我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