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脸色一变,“阿白你说什么?走?你要去哪里,当初不是答应过我不会离开陆家的吗?”
易白面上说不出的平静,“我想去蓬莱岛,给母亲守庙。”
陆修远骤然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你吓死我了。”
“可能,以后我都不再回来了。”易白又道。
“没事的阿白,你可以不回来,我去看你就是了。”
这段日子,陆修远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不停地折磨自己,这样的阿白,是个人看了都会觉得心疼。
陆嘉平数次问他这几日为何不见阿白露面,陆修远都是撒谎遮掩过去的,没敢把他和女帝的事给抖出来,怕几位舅舅跟着担忧。
“我这就让人送你去蓬莱岛。”陆修远道。
易白没说话,安静地回了房,沐浴更衣,把自己从上到下捯饬了一番,等下人们准备好,他才启程。
金鸥以及一众因为打算跟上去,易白阻止道:“从今往后,你们就待在陆家,不必跟着我了。”
金鸥脸色煞白,“主子,你不要属下们了?”
“不是不要你们,而是以后我都不需要再打探任何人的消息了,我打算一辈子待在蓬莱岛给母亲守庙,你们去了,只会扰我清净。”
金鸥还想再说点什么,易白已经走远了。
他素来知道主子脾性,不让他们跟去还硬要跟去的话,一准惹得主子恼怒。
这段时日,金鸥把主子所有的不痛快都看在眼里,也是心疼得不行,受罚他不怕,他就怕主子再难过,所以叹了口气以后吩咐隐卫们都回去。
易白骑上马,转过头望了一眼陆家大门,昔日种种渐渐浮上心头。
失去记忆的药,他自己就能配,可是他不愿意忘,爱过痛过才换来的领悟,一瓶药就给忘得干干净净,他不甘心。
“夫君,你就让小叔这么走了啊?”江未语挺着大肚子爬到观月楼上,陆修远正站在顶楼目送着易白离开。
听到声音,陆修远转过头看她,眉头微蹙,“马上就要临盆了,怎么还来这么高的地方?”
江未语抹了抹汗,“嬷嬷都说了,临盆之前多多爬楼梯有助于生产。”
“那你一会儿怎么下去?”
“你拉着我,我就能下去了。”江未语道。
“你呀!”陆修远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将她搀扶到窗口,朝下眺望,良久,心痛地道:“阿白是个命苦的人,我原以为苦了上半辈子,下半辈子会得上天厚待,哪曾想……”
哪曾想命运如此不公,让阿白同时在亲情和爱情上走了多少人都没走过的坎坷路。
他作为长兄,能给阿白的只有亲情和关心,永远给不了那个女子的爱。
所以在阿白提出要离开的时候,陆修远就知道阿白那颗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彻底死了,哪怕将他强留在陆家,他也不会再是往日的阿白,索性遵从他的意愿,让他走。
“夫君,小叔还会再回来吗?”江未语问。
“我不知道。”陆修远心中沉痛,“或许有朝一日他还会回来,又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江未语看着易白骑在马背上越走越远的身影,她并不清楚易白和女帝之间的事,只是因着陆修远的关系很心疼这个经常独来独往的小叔,“希望他此番出去,能遇到一个懂他爱他的人。”
陆修远拉回视线,握紧江未语的手,轻声道:“回吧!”
——
次年,女帝曼殊诞下龙凤双胎,凤后祁凡成了两个孩子名义上的父亲。
但事实上,曼殊从来没宠幸过祁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