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不会哄人,可有时候,呆呆愣愣的话,专戳人心窝子。
江织蹲下,牵着她的手,把她拉起来,她这会儿乖巧,也不把手抽回去,让他带着走。
她问:“不回病房吗?”
江织没回她:“林晚晚,不用跟着了。”
正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阿晚:“……哦。”他总觉得雇主大人要把周小姐牵去做坏事儿,好可惜哦,听不到墙角了,也不能时刻提点、督促雇主大人,只能向上苍祈求了,让雇主大人做个人吧。
江织把人牵去了医院后面的公园,因为是晚上,公园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夜晚气温很低,塘子里结了薄薄一层冰,路灯的光落在上面,像铺了一层光晕。
“为什么到这里来?”
江织按着她的肩,让她坐在一把木椅子上:“有话跟你说。”
周徐纺抬头看着:“江织——”
江织突然弯下腰来,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你知道吧,我很喜欢你。”
“……”
周徐纺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搞蒙了,她还以为他要审问她。
“程度的话,”他拧着漂亮的眉毛,思考了一会儿,“我都怀疑我有病,有点离不得你。”
应该不止有点。
江织挨着她坐下,把她的手拉过去,捏在手里玩,语气很随意,有种认命之后的随心所欲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以后会结婚,你会成为我的妻子。”
结婚……妻子……
周徐纺被惊得睫毛一抖一抖。
他还是那个波澜不惊的语气,语速缓缓地同她说着:“不会有意外,你愿意,我们就顺理成章,你不愿意,我就死缠烂打。”
“我们暂时不会有孩子,我不育,但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治,生多少都可以,我养得起。”
周徐纺的脸已经开始升温了。
“你怕人没关系,我可以跟你出去住,哪里都行,江家那帮子人,你想见就见,不想见我就帮你藏着。”
他还说:“你喜欢钱,我可以都给你,要多少我给你赚多少。”
语气不轻不重,像在叙述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听在周徐纺耳里,惊涛骇浪。
他靠着椅子背,一只手摊开放到了她背后,缠着她一小撮头发,卷在手指上把玩:“我会活很久,现在还给不了你保证,但是你放心,祸害遗千年,我这么坏,一定比你活得久。”
她眼睛酸酸的,吸吸鼻子。
耳边,江织的声音特别温柔,一点也没有平日里矜贵桀骜:“你和别人不一样没关系,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坏事做多了,胆子也大了,你吓不死我。”
“周徐纺,”
她歪着头,认认真真地跟他对视,
江织伸手,罩在她脑袋上,摸她的头,动作轻轻的:“好好想想,这样的江织,你要不要?”
问完,他也没等她回答,只是把自己的话都撂下,把他的心思和态度都撕开来,明明白白地摊在她面前。
“你若是不要,”他稍稍用力,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了才松手,“我就要对你耍手段了。”
强取豪夺什么的,他也能玩。
不过,对她,他能拐就拐,能哄就哄。他长这么大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也没说过这么多肉麻兮兮的话,栽在她这里,他认了。
他沉不住气了,怕这‘黑无常大人’再跑了。
“我现在有点心急,不能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