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笑着应了一声,将画徐徐展开。
这是一副很典型的山水画,艺术感扑面而来,两尺长,一尺宽,画卷整体发黄,看起来很旧,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很明显的老化现象,上面还印有好几个闲章,应该是各个藏家印上去的。
中年男子低头,一阵细细打量。
周子辰也同样看去,可他从未接触过字画,哪怕他凭借异变的双眼能断出大概年代,但也断不出是谁画的作品……
而就在这时,他发现女孩身前摆着一本国画作品集,页面显示的正是张大千的作品。
他不动声色的将那本画册拿到身前,好奇问道:“你是想通过对照这上面的图片来判断真假?”
“是啊。”
“这倒是个法子……”
周子辰嘴上与小姑娘聊着,眼睛却极快的在图片上扫过。
异变的双眼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观察力,虽然他以前没有学过绘画,但很快便在张大千的作品中寻到了一些绘画方式的脉络,一连看了十几副张大千的山水画后,终于抓住了张大千绘画的用笔特点。
而后,他望向桌子上的那幅画,结果发现,这幅画中的用笔特点与张大千的用笔特点很像,只有稍许区别,很难断出真假。
随后,他又翻动作品集,找到石涛的作品,看了十几幅后,再一次朝那幅画看去,结果发现,这副画中的用笔特点与石涛作画的用笔特点几乎出自一个模子……
很显然,这幅画根本就不是张大千的作品,而是石涛的!
这时,中年男子也鉴赏完了,他一脸羡慕道:“恭喜你了小姑娘,这幅画你捡着了!虽然这幅画不是张大千的作品,也不是石涛的,但也不差,是吴昌硕仿的,绝对的好东西!你哪买来的?”
周子辰一愣,吴昌硕的?不可能啊!明明是石涛的真迹啊!
吴昌硕,民国知名画家,尤擅花卉,其作画笔风朴拙天然,随心所欲,与石涛笔墨恣肆,意境苍莽的风格极为相似,模仿石涛的山水画,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与张大千的仿石涛山水可以说是不分上下,不少专家都打了眼,分辨不出二人的笔迹。
不过,他画的价值远不如张大千的高。
周子辰不相信的翻动作品集,从中找出吴昌硕仿石涛的山水作品,观察了一番后,又看了几眼桌子上的画,发现画的意境虽像,但画法上还是有些区别的,甚至不如张大千仿的像,因此,这幅画绝不可能是吴昌硕仿的!
而小姑娘听到男子的话,当时就傻了眼,“啊?吴昌硕仿的?”
“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太高兴啊……”
中年男子笑道:“虽然这幅画不是张大千仿的,但吴昌硕的也不差啊,据我估算,这幅画最低也能值150万!怎么?你花的钱很多?赔了?”
小姑娘摇头:“赔不赔到无所谓,关键是我爷爷只喜欢张大千的作品……你真的没看差?这幅画真的不是张大千仿的?”
“你咋不相信呢!”
中年男子不高兴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工牌,丢在桌子上,上面写着瑞和古玩拍卖行首席拍卖师——余万真。
他道:“不是我和你吹,我干古玩这一行已经十年了,过手的古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任何古董到了我手上都能看出真假,绝对错不了,这幅画绝对是吴昌硕的仿品……”
见他是专业人士,小姑娘顿时信了,一拍脑门,“完蛋!白买了。”
余万真笑着安慰:“不至于,吴昌硕的作品一点也不差,收藏价值极高,但凡爱好字画的就没有不喜欢的,你爷爷肯定也会喜欢的。”
小姑娘摇头,“当初我哥哥给我爷爷买了一副唐寅的画,结果他都连看都没看,吴昌硕的,他老人家肯定更看不上……”她小嘴一撇,差点哭出来,“怎么弄一幅张大千的作品这么难啊,我还想给我爷爷当寿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