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坏了,她一定是上楼去找何岳峦拼命去了。
陆既明给宁檬打电话,怎么打都没人接。他把公文包往杨小扬怀里一塞,转身就跑。那是杨小扬第一次看到陆既明慌张到跑起来。他是为了一个叫宁檬的女人。
陆既明直接乘了电梯上楼。出了电梯他直奔仁宁保险。前台居然没人,这让陆既明更加觉得大事不好。
他直接畅通无阻地奔向何岳峦的办公室。
结果让他意外,何岳峦的办公室只有何岳峦自己在,而他正在低头看手机,表情凝重。听到有人闯入,何岳峦抬起头,看到来的是陆既明时,他整个人一怔。
“你怎么进来的?”言外之意,都没有人拦着你吗。
陆既明没有看到想象中那一幕,在心里松了口气,镇定顷刻回了笼。
他撇开嘴角像赏赐谁那样,赏出个笑容:“前几天何总叫那么多人来关照我,我怎么也应该过来说声谢谢。”
陆既明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何岳峦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悠哉哉地坐下了,还翘起了二郎腿。
反正来都来了,就顺便膈应他一下吧,总不能白来。
何岳峦倒也没慌,也没撕破脸,反而从椅子里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外,在离陆既明大约三米处站定。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想和陆总你周旋有的没的。我还有事,不如你请自便。”
何岳峦一边说话一边抬手往门外做着“请”的手势。
陆既明还没来得及把更膈应人的一句话说出口,他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冲进来,直接冲到何岳峦面前,抬手就抡了一巴掌。那巴掌啪的一声响在猝不及防的何岳峦的脸上。
陆既明定定睛,看到来的人是宁檬。
他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跨步奔到宁檬身边。他一则得防着何岳峦恼羞成怒回打宁檬,另一则要提防宁檬变出一只水果刀来做傻事。
宁檬身后跟着急匆匆赶来的前台。
死都要保住面子的何岳峦立刻放下了被抽后回击的念头,在第一时间选择对门外的人吼出命令:“出去!把门关上,所有人都不可以进来!”
前台战战兢兢从外面关好门。
何岳峦护好了人前的面子后,终于可以释放出针对宁檬的愤怒了。
“宁檬你是不是疯了?你们俩,赶紧滚!否则我报警!”
宁檬站在原地冷笑。她的笑容让何岳峦不知不觉地向后退了两大步。
宁檬冷笑后咬着牙根,对何岳峦说:“尤琪的一条命没了,我扇你一巴掌不应该吗?我要了你的命都应该的!”
陆既明时刻警惕着,防止宁檬下一秒就冲上去要人渣的命。
何岳峦脸上的表情从愤怒中分解出了几丝疑惑和逃避:“她人不在了,我也很难过,但这不代表就该由我去承担她自杀的后果。我自问对她并不薄,就算分了手,除去房租我又给她交了三年之外,每个月我都还在往她的卡里打赡养费,就算有法律义务的离了婚的丈夫也未必能做到我这样吧?”
宁檬被何岳峦的无耻激怒了,她像只愤怒的小兽一样往前冲:“你放屁!”她及时被陆既明拦住了,她隔着陆既明兜住她两个肩膀的手臂冲何岳峦痛斥,“你洒那点钱,是为了尤琪吗?你是想弥补你自己吧!好像这样假惺惺地给点钱,你干的那些劈腿约炮的龌龊勾当就不必愧疚了?谁他妈稀罕你那点臭钱,你那点脏钱尤琪早替你积德捐了!尤琪她真傻,她怎么会为了你这种人自杀!”
这是陆既明第二次听宁檬说脏话。第一次是他借酒行凶亲了她,她对自己说了一句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他知道宁檬此刻心里一定是怒到极点了。如果杀人不用偿命,他现在绝对会放手不拦着,让宁檬随心所欲去捅死面前的人渣以泄愤。
但就像她之前劝自己那样,为了人渣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所以他牢牢地拦着宁檬,让她靠嘴泄愤,不让她以武力犯傻。
何岳峦对宁檬的指控并不买账:“她自杀我他妈也很难过!可是你凭什么把帽子扣在我头上?你难道不应该去找带她一起去殉情那个男人吗?她分手之后都已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为什么现在还要把一切过错都扣在我头上?凭什么?”
陆既明和宁檬一下都明白了,何岳峦看到了那条歪曲事实的新闻。所以他听到宁檬说出尤琪一条命没了时,是并不意外的。
宁檬满心的悲愤无处申诉。
那条新闻。
她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憎恨过一个不负责任的新闻媒体。当负责为大众传播真相的新闻媒体为了博点击博眼球说了假话,这简直是一场良心的灾难。
宁檬再开口时声音都变了,那么低沉嘶哑,仿佛半生中所有的鄙视与仇恨都渗透进了声带中,才发出这样凄厉而苦涩的声音:“何岳峦,你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是人吗?你会有报应的!天不报,有我来报!”
宁檬说完想冲去何岳峦那里,一副要拼命的架势。陆既明觉得差不多了,再让宁檬待在这里她真要掏出水果刀了。他拦着宁檬,半拉半抱把她抱走。
陆既明一直把宁檬带进自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