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肆方位不好,朝阳初生,竟也晒不进去,捕头好不容易才瞧清里头角落处,似乎真藏有人。
“大人,那贼人就在里头,”老板娘说着,便一声哭啼,欲靠在这捕头身上,道,“哎呦,大人,我这酒肆辛苦经营几十年,竟毁于我这手上,教我夫君回来如何是好?”
“噤声!”一把推开这年老还不知羞的老板娘,捕头跨过地上横尸。
忽然,一阵惊喳。
捕头儿竟教地上一人抓住裤腿,险些摔倒。
那头昏老眩的老头儿扶着捕头裤腿,混混吞吞站起。
脸上茫然,等认出那捕快服装,这才“啊”了一声。
地上昏倒群众陆续站起,一色懵然,见着捕快班子,这才回过神来,散在一旁不愿离开。
要继续看看这后续。
倒也没人议论刚刚怎么昏过去的。
捕头深知镇子百姓秉性,当下也不计较,跨入门槛,踩着地上门板吱呀作响。
昏暗店内,桌凳柜椅无一幸免,通通被打烂一地,柜台更是被狠狠撞散,酒柜凹陷,陶碎一地,酒香四溢。这么一扫,哪有贼人影子?
当下便教众捕快进店搜寻,尽无所得后才堪堪散去。
捕头命人带走台上人头和两具无头尸体,遣退周遭群众。
“掌柜夫人,这多半是江湖悍匪行径了,回头我到堂上查查到底哪路鬼神胆敢于我眼下闹事。静候消息。”捕头儿查勘一番后,方才告辞。
老板娘心中暗骂,早知道这捕头套路,此事多半没有下文,这店又被砸不成样。
正想着要去钱家接回自己儿子,往乡下住一阵子等掌柜回来。
梁上忽然影动,落下后伏于地上一动不动,老板娘心中一凛。
上前一看,见是夭小龙,当下便恨踹一脚。
“呸!你个晦气东西,一出门就给老娘招恶惹鬼,早不该死!”当下又啐一口水,啪嗒一下吐到夭小龙脸上。
“老板娘,落井下石也不准你这样的。”有温雅声音至,梁上又滑下一道身影。
泼墨长发束起,一身玄黑短打劲装,一副温雅皮囊,三四十岁样子却比那些白皮书生好看许多。
自然就是一直躲在梁上的温如良。
那老板娘本身骇然,以为悍匪又至。待看清这人模样又消去七分惊吓,只当是行侠仗义好男儿。
“哈哈哈哈!还有酒没?!”
猛一听这声音,老板娘只觉胸中砰砰乱撞,呼吸不上。
温如良瞳孔一缩,回头看去。
来者气度豪迈,脸上点点血色,一身青衫随形不动,端得一手好轻功。
更骇人的是,他单手扛起一只庞然大物。
轰然放在地上,温如良两人看清,才惊觉是头五百来斤的黄牛。
温如良心中一气,老板娘眼前一黑直直倒下,夭小龙被压在牛下只发出一声闷哼。
“郑毅,你这贼人,又偷宰了哪家耕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