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低垂,妇人孩子吃完饭,燃起简易火把,一直坐在院门口张望,紧绷的气氛让俩崽子变得异常乖巧,安安静静坐在老太太身边,不哭也不闹。
沧铭天不在,老太太也不是没想过去找村里人帮忙,可都是些老弱妇幼又能帮上什么忙?
一直到月上中天,俩孩子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钱婆子跟丁香一人抱起一个给送回了屋。
月光撒下,映在门口沉默不语的老太太身上,颇显落寞寂寥。
丁香站在屋檐下,瞧着这一幕,鼻子有些发酸。
“老夫人,您先去休息吧,这儿我来守着,若老爷回来了,我定第一时间叫您”老太太已经五十有余,几月奔波劳累下来,让她看上去又老了十岁不止,哪能经得住这般熬。
“我没事,再等一会儿吧”
丁香知道劝不动,回屋又取了床薄被披在老太太身上,紧挨着老太太坐下一起等。
村口槐树下,许姝惠抱着灵宝来回踱步,直到妇人走不动道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大槐树下,抽抽噎噎,憋了一晚上的情绪仿佛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妇人脸颊滑落。
“呜呜。。。灵宝。。。宝啊。。。你爹爹跟,阿,阿爷,他们,他们去哪儿了啊?呜呜”,许姝惠哽咽着说不出完整话来,又怕不远处老太太担心,极力克制着声气。
灵宝盯着落泪的妇人,不知该怎么办,她伸手一遍又一遍的给娘亲抹眼泪,可娘亲的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般,怎么擦都擦不干。
夜晚的风有些微凉,吹过槐树枝叶,发出娑娑声响,灵宝收起给娘亲擦眼泪的手,一抬头,乌溜溜大眼睛正好对上树杈上刚落下的疯人萧。
疯人萧:“。。。。。。”
老子的踏雪无痕是假的吧?
刚落地就被一个小娃娃发现了?
巧合,对,跟前几次一样,一定都是巧合。
瞧见疯人萧表情变化太快而有些抽筋的脸,灵宝咧嘴笑了笑。
瞧,找爹的人来了。
“阿。。。”,灵宝挥舞小手指向头顶。
许姝惠神情一顿,抽噎声停,可她顺着灵宝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漆黑一片,啥也没有。
“咚——哎唷,我去”,疯人萧吃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妇人这才受了惊吓般站起身来,后退好几步,“谁?”
疯人萧落地,捂着额头原地跺脚,他背后还背了个小布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啥,“黎家的,你们真是白眼狼,嘶——疼死老子了,恩将仇报,也不怕遭雷劈”
“疯前辈?”,看清楚来人,许姝惠拍了拍心口,长吁一口气,见他龇牙咧嘴乱骂一通又有些摸不着头脑,“前辈,您这是怎么了?”
疯人萧放开捂住额头的手,把脑袋支了过来,指着头上的大包,怒喝,“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每次来你们家都得长一头的包,我招谁惹谁了我”
动静很快引来了小院里的一老一少,“姝惠?姝惠是诚盛他们回来了吗?”,人未到声先至。
“娘,是疯前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