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崩,举国哀悼,妃嫔敛妆,百官服丧,三月内,不得婚嫁设宴。
所幸,大晋朝有条人性化的规定。
凡五品才人以下,无所出者,悉放还家。
沈玥瑶被禁在柳风轩,连到灵前哭丧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也好,落的清闲,省得还要虚与委蛇装模作样。
景临策谋逆,应当在劫难逃,毕竟死了那么多人。
景如璋登基后,必然要给众人一个交代,同时也要杀鸡儆猴,稳定朝纲。
若换成她,亦会如此。
她闭了闭眼睛,自嘲轻笑,她哪儿还有资格想别人的结局。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如今想再逃出去怕是不大可能。
以前死亡的恐惧就像悬在头顶的刃,随时都会落下来。
可如今知道躲是无用的,做为反派人设,命运从不会眷顾她。
她只能靠自己想法子去撞开这命运这道南墙。
雨水顺着琥珀色的琉璃瓦滴落,像一方晶莹的珠帘。
这场秋雨断断续续落了六日。
沈玥瑶一身素白丧服,青丝半挽半垂,靠在廊下栏槛上,长长的睫羽下是一双灿若星辰的桃花眼,未施粉黛,眉目流盼间,流露出一段自然风韵,若有所思的赏着下方锦鲤静游。
锦儿站在身侧,一脸哀婉,却见她神色淡淡,低声道。
“主子……皇上驾崩了,您怎么感觉……一点儿也不伤心啊?”
沈玥瑶眼皮都没掀,轻哼一声。
“伤心?我倒是想哭,可我哭不出来啊,我只见过他一次,具体什么样子,我都想不起来。”
锦儿热情给她描述。
“奴婢记得,上次宫宴奴婢偷偷瞄了几眼,皇上虽然老了,但也不丑,眉眼间还能瞧出几分英俊来,跟太子殿下很像。”
沈玥瑶微带惊讶的侧过头,她能记得这么清楚。
不过转念一想,倘若在她的世界里,有幸跟国家领导人站在同一间屋子,定然也会过目不忘。
可惜,她没有锦儿这份归属感。
当时完全没留意老皇帝这个NPC。
算来,这皇帝的丧仪也该办完了,景如璋也快登基。
沈玥瑶想好了,若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就自己藏点药在牙缝里,学那些死士,当场毒发身亡,不用受什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