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阶还不知道大将军的处境。
从人群中走来几个人,带头的甘招远远道:“薛祖放徐公子出来了?”
皇甫阶马上走开,冷冷地哼了一声,用别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我不信你真肯为降世军效力。”
甘招走近,目送皇甫阶离开,笑道:“皇甫家出人才,我从来没见过谁在薛祖面前如此低三下四。”
徐础笑笑,“我劝大王允许诸将请封王号,越远越好,以分散官兵,大王命我明天一早回吴越王营中传话。”
甘招面露喜色,马上收起,凑近徐础道:“我劝徐公子马上就走,别等明天。传言说你是大将军楼温之子,怕是有人要找你麻烦。”
“无人相送,我出不得营地。”徐础其实是找不到宁暴儿在哪。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甘招转身对几名同伴说,“在这儿保护好徐公子,我去见薛祖,很快出来。”
同伴共有六人,与徐础互通姓名,他们与军中其他人不太一样,说话比较客气,也比较谦逊,说起来从前也都是地方小吏,与甘招一同加入降世军。
“没办法,兰恂带兵躲在大城里,偶尔出来杀些人邀功,却逼迫我们讨伐乱民,不能平乱就得挨鞭子,甚至砍头,大家只好一块造反。”
“听说兰恂又当上将军,看样子洛州也快乱了。”
几个人闲聊,从远处又走来一群人,高声道:“楼家的哪个儿子在此?让我看看。”
徐础待要回话,周围几人示意他保持沉默,一人道:“这里只有徐公子,没有楼家人。”
“少来蒙我,听说他改姓徐,其实是楼温的儿子。来,让他尝尝老子的铁槊,这上面还有他爹的血迹哩。”说话者显然醉了,跟随者哄然叫好,引来更多的人将徐础等人包围。
“徐公子是降世王贵客,你想要人,去问降世王。”
那人大骂一声,“老子跟随薛祖出生入死,立下多少功劳,杀个把人还要这么麻烦?让开,不让开连你一块捅杀。”
徐础面对降世王能够说得头头是道,面对这些全不讲理的莽夫,他一点办法没有,只能仰仗别人的保护。
双方争吵,可是众寡悬殊,甘招的部下明显不是对手。
甘招挤进人群,大声笑道:“老七这是干嘛?”
“我要杀人,杀楼家的崽子。”
“哈哈,你是拼酒没拼过,找借口离开吧?”
“我喝酒天下第一,怕过谁?”
“你不怕,咱们继续喝,非分个高下不可。”
人群散去,徐础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甘招回来,向徐础道:“这就走,我跟你去见宁暴儿。”
徐础十分感谢甘招,低声道:“甘统领不想留下来请个王号吗?”
甘招笑道:“让他们先请,我不着急。”
徐础拱手致谢,再不客气。
甘招也不多带人,总共十余人,都有坐骑,护送徐础出营,无需他带路,径奔宁暴儿营地。
天色初亮,一行人来到一座小丘上,遥望远处的军营,甘招笑道:“吴越王治兵严整,与诸将……”他的脸色突然一变,“那是官兵的旗吗?”
徐础也看到了,吴越王营中旗帜飘扬,绝非降世军乱用的杂旗,而是官兵才有的各色彩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