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叫醒他?
万一他被吵醒,发脾气,逼问那个答案,她要怎么回答?
甄心下意识地选择了回避。
手机在此时响起,她手忙脚乱的按下了接听,一边飞快的下了车,“喂,蓓蓓。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她掩紧车门低声问,不想吵醒了萧庭礼。
“你不是让我帮忙找医生吗?我发动同学朋友,把许沐的病例拿给许多权威医生看过了,他们都说没办法……”
韩蓓蓓的声音既愧疚又难过,甄心如遭雷击,“为什么?”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
“许沐感染了多种脏病,想要有效治疗肯定是要下猛药的,而且后期可能还要进行手术开刀之类的。但他的身体实在太差了,只要一次用药的剂量不当,就可能引发休克这样的严重后果。如果手术,需要局部麻醉,但他的身体恐怕难以承受……”
之后韩蓓蓓还说了什么,甄心已经听不见了。
她整个大脑都在嗡嗡嗡的轰响着,双脚几乎站立不住,只能蹲在地上。
“心心,心心,”韩蓓蓓在手机对面大声喊她的名字,甄心茫然地应着,“什么?”
“还有一件事,我在京城三甲医院的同学告诉我,有一位神秘的人物,上周也让人来询问过类似的病症,我怀疑是萧庭礼为许沐咨询的……”
甄心怔然地转头,望向车门。
韩蓓蓓深深地叹一口气,“心心,萧庭礼是真的对你好……许沐是他的情敌啊,算起来等于抢过他两个女人,可他为了你,还是想尽办法要救许沐……你和许沐的缘分,这辈子就是这样了……但你和萧庭礼,余生还有很长啊……”
挂了电话,甄心蹲在低头抱头痛哭出声。
如果说在这个电话之前,她始终还寄希望于奇迹的可能发生;那么现在,韩蓓蓓的那一番话,已经彻底将许沐判了死刑。
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会这样?
许沐他才不到三十岁啊,他还没有结婚,他还没有孩子,他的人生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她受不了是这种结果。
受不了啊!
甄心泪流满面,哭声悲痛欲绝。
她完全沉浸在那种痛苦中不可自拔,没有发现,萧庭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他醉酒之后一向睡得很沉,很难被吵醒,何况车门紧闭,几乎隔绝了车外的一切声音。
然而他偏偏就是醒了,从一种莫名的担忧中惊醒过来,然后发现了在门外恸哭到不能自己的甄心。
不需要问,他也能猜测到她是在为谁哭泣。
说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
许沐现在还只是病重,还是活着,她尚且这样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