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若是……”
徐志穹抬头道:“别若是了,草场原本有草一百一十捆,每天长草五捆,一只羊一天吃草一捆,你说多少只羊,我都能算的清清楚楚!”
弦月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太卜在旁道:“少年,是谁教你的算法?请以实言相告。”
徐志穹道:“时才不是说了么,有,有一个卖菜老妪,她,她特别喜欢割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她就算啊,这韭菜这么多,是不是得雇人来割?雇多少人合适呀!和你这题不是一样的么?”
太卜哑口无言。
徐志穹转脸对弦月道:“这个题,该说不说,我七岁的时候还是愿意做一做的,割韭菜还是挺有趣的,我趁着撒泡尿的时候就做出来了,可你竟然做了两炷香的时间?”
弦月哆哆嗦嗦指着徐志穹道:“你,你,你……”
徐志穹还没说完:“这香这么粗,一炷少说半个时辰,就这么一道题,你做了整整一个时辰,你这天资,真不该学数算,且跟你智贤师兄一起种两年韭菜,或许还能种出些门道,就算学不会数算,也能学一门手艺,卖韭菜,也能糊口啊!”
弦月眼泪出来了,攥着拳头,连气都喘不匀。
徐志穹打了个哈欠:“还有别的题么?”
武栩也在旁边打了个哈欠,对太卜道:“两题了,太卜虽算不上一言九鼎,也应该是个要脸的人。”
太卜盯着徐志穹看了许久。
徐志穹知道太卜是三品,知道三品是接近神的人,知道三品的修为可以匹敌数万之军。
可徐志穹不能怂,这时候必须替千户把场子撑起来。
太卜对弦月道:“你再出一题,莫再考校实例,只考校算功!”
这就是要从应用题考到计算题了。
徐志穹额角冒出了汗珠,真正的考验来了。
弦月擦去眼泪,一挥手,眼前出现了一株麦穗。
她再一挥手,又有两株麦穗飞来:“这一共是几株麦穗?”
武栩诧道:“一共三株,这也算是题?”
又有三株麦穗飞来,弦月又问:“这是几株?”
武栩眨眨眼:“六株。”
又飞来四株,武栩明白了题目的意思。
弦月道:“从一始,至九千九百九十九,你知道有多少麦穗?”
一加二,加三……一直加到九千九百九十九!
弦月只给了一炷香的时间,让武栩和徐志穹算出来。
武栩赶紧要来纸笔,对徐志穹道:“你从前往后算,我从后往前算!”
徐志穹当然不可能这么去算,哪怕一秒钟算一个数,一个小时至多能算三千六百个数,两个人加一起七千二,这怎么可能算得完!
但是阴阳修者能算完,尤其像弦月这种精于数算的修者。
阴阳家的数算之学,徐志穹从童青秋那里也学过一些,不是真像徐志穹说的那么简单,而是注重的方向不一样。
数算之学,追求的是计算能力,太卜要是真想认真做一道计算题,他算的比计算机还快,
但阴阳家只注重计算能力,不注重数学原理,包括之前提出的水池灌水和羊吃草问题,都是大宣的数算名题,阴阳家有一套专门的解题口诀。
这套解题的口诀来自于反复计算的经验积累,二十七只羊,哪只羊吃旧草,哪只羊吃新草,都有定数,必须严格按照口诀,一步一步套用出来。
而徐志穹是靠方程解题,不管题目如何变化,都能从容应对,因此解题要快的多。
但如果纯粹比计算能力,徐志穹比不过弦月,如果换成她来算,几分钟的时间就能从一加到一千多,一炷香的时间刚好可以算完。
可惜啊,她如果出一道题,几十个四位数一起做乘法,徐志穹还真得费点力气。
可她出个等差数列,徐志穹这就不客气了,香还没点着,徐志穹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