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李砚踩镫的脚,脸色认真。
这两个男人,是她如今最亲近的人。
她希望他们能越亲近越好,最好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亲如父子。
伏廷教了片刻,见李砚骑得好多了,就走了回来,老远就看见栖迟带笑的脸。
他问:“你笑什么?”
栖迟脸上的笑还在,叹息说:“阿砚没了父母,只能由我带着,看到你肯教他,我高兴罢了。”
伏廷心想一点小事竟也能高兴,不免就听出了些弦外之音,盯着她:“难道你还怕我对他不好?”
栖迟眼神微动,想说怕,可那样便是显得不信任他了,笑着敷衍了句:“没有的事。”
伏廷再看一眼李砚,忽而觉得,她似乎很看重这个侄子。
……
罗小义接了伏廷的手继续教李砚,等他骑到第三圈的时候,不教了,停在那儿与他说了几句话。
栖迟看见李砚听了他的话后,身抬了一下,似乎都想下马了,可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回去了。
随后罗小义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边走边笑着说:“嫂嫂,今日皋兰州里有节庆,不想我们今年来得晚,倒是来巧了,眼下这个时候是最热闹的,可惜小世子铁了心要练马不肯去了,嫂嫂可要去城里看看?”他说着指一下那头。
皋兰都督正从那头过来,他就是看见了才过来的。
栖迟想起了之前听到过的那阵锣鼓声,的确很热闹的模样。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你去不去?”
伏廷摇头。
他本就是有事的,即将返回瀚海府,他还需与州中官员议事。
栖迟叹息:“那我也不去了,你去我便去。”
伏廷不禁看住她。
正好皋兰都督到了面前,搭手请问:“不知大都护和夫人是否要去城中观一观节景。”
他手指转着马鞭,想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
想着她来此不久,未见识过,去一趟也无妨。
皋兰都督便匆忙去准备。
栖迟迎着男人的视线,得逞一般,戴上了兜帽。
罗小义也是好心,眼见此番买马的事似乎没叫他三哥动怒,是想着趁这机会再叫他嫂嫂和三哥能将先前的事一并消尽了才好,才会如此殷勤建议。
他当先领路出马场,看见他嫂嫂看着李砚那边,怕她担心,特地说一句:“马场里会有人看着的,小世子不会真摔着,嫂嫂可放心。”
栖迟点头,跟着伏廷离开马场。
皋兰城中前所未有的热闹。
大街上到处是人,杂声震耳。
一辆马车驶至街头,再难以前进,只好停住。
车帘掀开,栖迟从里面走下来。
她站定了,手指捏着兜帽看一眼街上,想不到这城里人会这么多,难怪车已无法前进分毫。
眼下还是白日,看这情形,怕是晚上也要夜不闭户了。
她往旁看,一眼看到伏廷。
虽然人多,但他生的高,又身形伟岸,即便周遭有许多经过的高大胡人,他也是最突出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