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兰妁指着靡素格,眼睛瞪得溜圆,看到图兰玉无助的在悦贵妃一旁哭,图兰妁大声喊:“玉儿,父王到了,你们怎么把父王关在城门外呢?”
“妁儿,别喊了,她们背叛了,悦娘娘也不再是以往那个悦娘娘了,她现在是乌伦的王了,一个女王。”
冒顿的话,令图兰妁很是吃惊,口吃的看向城楼上的靡素格:“什,什么,悦娘娘是,是女王?”
冒顿肯定的点点头,呼吸虚弱,面色铁青。
图兰妁这一惊吃得着实不轻,悦贵妃在图兰妁心中一直是一个与世无争温良谦恭的娘娘,在匈赫的后宫里悦贵妃一直无声无息的存在着,让人几乎忘记她的存在,图兰妁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安安静静的人物,竟然做出来今天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来。
这一刻,图兰妁没想到自己的反应竟然是“崇拜”,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羡慕这个背叛了父王的人,是这个女人亲手栽培了她的弟弟靡苏克险些儿要了父王的命,也让匈赫死伤了数万兵丁,站在父王的阵营里,她图兰妁理所应当应该恨靡素格,可是图兰妁就是恨不起来,她发自内心地佩服靡素格,惊叹于“原来一个女人除了嫁人生子,也是可以像男人一样顶天立地,像男人一样自己为王啊!”
这是图兰妁从前压根儿都未曾想到过的事,在图兰妁的观念里,她舞刀弄枪、练剑耍鞭已经是母妃眼中最大的叛经离道了。可悦娘娘却当了女王,这算什么呢?
此时,契罗丹的内心也是震撼的,准确的说,是佩服,佩服靡素格一个女人,却担当了如此的家国之重任。
爱能让人怀着温暖前行,比如自己,心中装着父王与母后的珍爱,处境多艰难时,想想自己含金漱玉的少年时光就满心春色盎然了;
恨,却让人砥砺前行,此刻站在苍垚城门楼上的女王靡素格,分明就是一株在恨的浇灌下,于悬崖上生长出的美丽雪莲花。
“玉贵人”
冒顿的声音沙哑而苍老,契罗丹如今对这个名字已经很敏感,听到冒顿在叫她,忙转过身,低眉顺眼应道:“主上,妾身在。”
冒顿审视着契罗丹,随后将目光平移到远方,声音也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苍老、空洞。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冒顿一字一顿的说。
表面上,契罗丹装出一副很是慌乱无措的样子:“这……妾身不知!”
冒顿审视着眼前这位美人,内心五味陈杂,契罗丹不敢抬头看冒顿,心跳得快要蹦出嗓子眼。
这件事,冒顿问他,让契罗丹很敏感,心下暗想“莫非是冒顿知道他也是怀着复仇的心,像悦贵妃这样,默默无闻的在匈赫生活这么多年,然后一举颠覆,自立为王。”
这样想着,契罗丹更不敢看冒顿了,将头埋得很深。
看到城门楼上高高在上的靡素格,不由不让冒顿想到当年求到他面前的那个少女靡素格,那时,靡素格穿一件单薄的白粗葛布,浑身湿透,长发与衣服都啪啪的滴着水珠,却紧紧抱着襁褓里的靡苏克,是那样楚楚可怜又坚强果敢。
冒顿承认,靡素格的表现当时让他很动心,收她入后宫,是想好好爱她,给她一个家,从此以后不再让她受颠沛流离之苦,只是让冒顿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他想好好保护的弱女子,竟然干出了经天纬地的事。也正是自己当初的那份恻隐之心害自己到了今天这步光景。
正在此时,靡素格说话了,声音清脆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