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场中央,二人鞠躬行礼,两手把住各自木刀。
互相注视对方的眼,脚步或进或退,长刀蓄势待发。
融野擅以守为攻,并不急于寻找她的破绽,也知她攻势迅猛,与其贸然进攻,不若磨得她等不及。此乃融野常年习武所磨炼出的耐心,虽离了道场她仍是个促狭鬼。
玄色抹额在额,早领葛野一藩独立的光贞幺女出落得挺拔,目瞬如鹰,动则若豹。
撤退半步后继而大跨上前,吉宗上挑木刀直攻融野咽喉。融野欲劈挡那挑来的刀尖,不料却是虚晃一招,只见吉宗臂振腕抖,刀偏离了原来的轨迹,转势斜砍下来。
迅疾侧身,融野将将躲过那一斜砍。
“好本事!”
看她木刀落空,抓住间隙,融野近身狠掐吉宗手上麻筋,趁她吃痛又以肘击腹。
一声闷哼,吉宗推刀向后翻腾,拉开两人的距离。
“几年不见,你怎还学会抠人麻筋了?”
“大人谬赞。”
这是知还教她的。
揩去下颌汗水,吉宗抽出腰间短刀,弹身冲前,长短并用,左右夹击。
融野自知力气大,而此人气力较她更大,二刀流的打法不多见,遇上算倒霉。
木刀贴刀背滑下,将好卡于刀镡上,融野施力,谨慎提防吉宗的另一短刀。
“大人二刀流未熟练,看来是在下赢了——”
放手木刀,害她一个踉跄,紧抓吉宗道服衣襟,旋踵发力,融野“嚯咿”一声将她背摔在地。
短刀抽出,直抵心脏。
未见过近身肉搏这么蛮打的女人,还讲不讲武德了。
天旋地转,被摔得脑子发蒙,吉宗瘫地细想是哪一步掉以轻心了。
“谢大人手下留情,那么在下告辞。”
翻身坐起,吉宗忙问:“这就要回去?”
“是。”
大眼瞪小眼,去拉她的手,无动于衷。想抱,她也只后退,严肃的脸早没了那年撩人的欲情。
会得她无此意,吉宗不再纠缠。
“至少让我送你。”
虽与纪州走得近,然松雪家从不在几大藩王上有明显偏向。
尾张来邀,融野会去,也对那食过量树梅中毒而亡的(注1)叁代藩主颇感痛心惋惜,因她每每设宴招待都丰盛异常,是个豪快饮食豪快当家的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