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文定也想了一会,随后眼前一亮:“宣交使!听闻交趾宣交使说交趾局势未定,正主不明,因此先退到了云屯港。这缅地、老挝、暹罗,将来自可设宣交使。云南要开市,不正是为此准备吗?而如今,何处设宣交使,不是已经有规矩了吗?正主不明,便不设!”
“……宣交使馆只区区卫官卫兵,何以护卫商道?”
“一步一步来啊。若有纷争,那才是师出有名。这一回,但可助这缅地决出一主,再受陛下册封!”
“助谁?”
伍文定笑了笑:“那就等高参政回来,再看看哪家服大明调和,态度如何了。所助之人,最好便是耽于享乐、胸无大志之主。”
高尚贤和曲志南这时才刚刚到了阿瓦城。
面对大明来人,这一次,思伦的态度不一样,因为情况变化了。
这变化的情况无关大明是否已经阵斩过蒙元大汗,而是来自南面。
“钦使明鉴!那莽纪岁不服王化很久了,如今他的儿子在东吁加冕称王,再不尊天子。这样的逆臣,正该剿灭!”
“……这么说,又有了个东吁王?”
高尚贤和曲志南面面相觑:三国变四国了。
“正是。我等奉命讨贼,正是知其有不臣之心。如今阿瓦王,才是真心倾慕大明天朝,请封不已。”
高尚贤看了看那新的阿瓦王莽卜信,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和思伦长得很像。
听思伦、罕烈、思真等人在那里胡扯,高尚贤摆了摆架势说道:“三宣六尉,每一代都受大明册封给印。如今缅甸宣尉司袭替事,再如何也不该由你们三司出兵帮助。那莽瑞体也曾数次具疏,言你等兴兵篡权夺地。”
是看到了他们三人的态度变化,高尚贤才变得强硬了一些。
眼下三国变四国,大明若助莽瑞体一臂之力,那就是与莽瑞体南北夹攻这上缅甸了。思伦他们,至少希望大明能袖手旁观,这样他们才能腾出手来南下消灭还在襁褓中的东吁王朝。
见他们脸色一变,高尚贤才淡淡说道:“是非曲直,大明名为宗主,是该过问的。此去洞吾也不远,曲指挥,你可遣人去一趟,问一问莽瑞体。他这东吁王,是要自立为主,还是仍旧请大明册封。不论如何,你们都该遣使去昆明一趟,好好分说分说。”
思伦等人看了看曲志南,只见他面不改色地吩咐了一个部下。
这个指挥和上一次想来阿瓦城的指挥不同,这个大明的新将领打量他们时,他们感受到的是盘算他们斤两的气势。
那个目光,他举手投足,都是真正经了沙场血战才有的。
这回护卫这个参政过来的,也全都是老兵。
心情复杂地送他们先回去休息之后,那莽卜信却焦急地问思伦:“父亲,怎么办?”
正如高尚贤觉得的一样,这莽卜信,其实正是思伦的儿子思洪发。
“莽瑞体如此大张旗鼓,竟号称要杀尽孟人、掸人。”思伦冷笑着,“他想要缅人尽数效忠于他,野心大得很!没想到这小狗崽子竟还有这么一手……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潜到洞吾那边,等明人的信使进了东吁地界,就先杀了!”
思洪发心头一惊:“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思伦眼底狠色一显:“隔着一个上缅甸,只要不留活口,人死在东吁那边,明人信谁?我去和罕烈、思真商议一下,只要献上金银贡物,诚心请封,明人不会多事!现在你已经是阿瓦王了,这两年多,不听话的也都已经杀干净了,我们退还所占的地又如何?”
“可是罕烈、思真他们能同意吗?”
“不同意又如何?我派去的人,正是他们手底的人!”
思洪发只能看着他爹大步去外面安排了,而这个时候,汪直刚刚在彭越派的那个人的指引下,进入了清化城。
异国风情更加浓郁,汪直“咦”地嫌弃了一声:“还以为城里能见到两个漂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