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间是连日不休的疲态。
傲慢覆下眼睫,眸光是思念和眷恋,轻轻柔柔落在案桌上的信纸。
那字迹歪歪扭扭并不算好看,他却看的认真,一眼镌刻心底,难以抹除。
“玄月也没有发现。”
一时二人沉默,慢慢的,暴怒抬手覆落信纸,幽邃的眸子沾染春景逝去般的哀色,罕见的,气场低迷而落寞。
是我不好。
若不是我一意孤行的出宫,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他这心仿佛是张揉皱的纸,每一道褶皱都苦涩的要命,低喃:
“要入冬了。”
傲慢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不知天这么冷,她要如何过。”
秋去冬来,天空飘起鹅毛大雪。
新年如期而至。
那晚,贪婪一个人去逛了年会,虔诚的在纸条写上愿望。
上年同师妹在一起许的是:愿岁岁有今朝。
今年许的是:菩然,你回来。
他写的小心,藏的谨慎,不给任何人瞧见。
师妹说,愿望被看见就不灵了。
说来,上一年一起放花灯时,师妹许的是什么愿望呢。
贪婪不知道,他只记得当时师妹写的很快,根本没有过思考,可能又是跟佛祖相关的吧。
实则,不然。
花灯下,鼎沸中,菩然坐在摊前的木凳,在纸条上许下的愿望是:
【希望六师兄的愿望可以实现。】
贪婪手捧花灯站在街道,身侧人群如流烟,熙熙攘攘的流动,密不透风,他却孤寂的世上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开春了。
积雪融化,柳树抽芽。
碎冰被冲散溶解,撞开一池春色。
料峭寒意使得行人裹紧了棉衣,梅树枝头翠鸟鸣叫,一阵花香随风捎远。
一处荒无人烟地,举目破败,偏僻泥泞,道路险阻。
一支押着货物的小队艰难前行,老二缩头缩脑,腿都打着颤。
“大哥,我怕,你说这地要是窜出个土匪,咱们不就等死了么。”
老大一巴掌拍他头上,恨铁不成钢:“来前都说了重金聘请位镖师,你不听,非要抠着那几块碎银,现在知道怕了?”
老二抱头“哎呦”一声,赶紧扭头去向躺在货物上,悠闲翘着二郎腿的男人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