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与柳山河太像了。
柳山河曾在京城为官,即使现在迁都了,可是京城里见过柳山河的人不在少数,何盼的这张脸,留在惊鸿楼里,很可能会给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说,她在宫里卧底近一年没被发现,实属侥幸。
何盼被李锦绣带回家,反正几个孙子孙女都不在府里,就连陆畅大多时候也是住在惊鸿楼,李锦绣还挺喜欢何盼的,就让何盼给自己做伴了。
何盼一头雾水,她知道规矩,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去惊鸿楼吗?
十天后,正在三河练兵的何秀珑,忽然听说了一件事。
有人在女兵营里打听有谁是从顺德府何小葵那里来的。
何秀珑手下的将官中,确实有两位是小葵收养的女童。
这并非秘密,因此,何秀珑起初并没有引起重视。
这两位女将,一个二十三岁,另一个名叫何想的,今年十八岁。
何想与军中一位将官的妻子李琅是手帕交,李琅也在军中任职,两人义结金兰,何想更是把这对夫妇当成姐姐和姐夫,大家在一起说笑时,何想曾说她的亲事,要让姐姐和姐夫给她做主。
这段日子,何秀珑的军队去三河练兵,李琅因为有了身孕没有住在军营里,而是独自租住在县城。
没想到就在三天前,竟然有媒婆上门来给何想提亲。
男方就是三河人氏,前两年参加官员考,现在豫地当差,家里人一直在给他张罗亲事,得知有苒军的女将暂居三河,便登门提亲了。
李琅虽然粗枝大叶,可毕竟是上过战场,经历过大场面的。
那媒婆说得天花乱坠,后来媒婆用话套她,想要何想的生辰八字,李琅便起了疑心。
媒婆一走,李琅便去打听,那男方确有其人,家里也确实在给他张罗亲事,且,男方给家里写过信,说他想要找个女官,以后夫妻在仕途上可以相互照应,人脉共享。
可惜,女官太难找了,父母原本已经准备写信,让儿子自己请同科帮忙了,可是这媒婆忽然自己找上门,说了李琅正在三河养胎之事,还告诉男方的母亲,李琅虽然成亲了,可她有个干妹妹尚未婚配,而且还是个有品级的女官。
男方的母亲闻言大喜,虽然不想娶个女将军当儿媳,不过在得知这位女将军姓何之后,还是认可这是一门好亲,委托媒婆上门提亲。
所以,媒婆是真的,男方是真的,提亲也是真的。
可是李琅还是觉得诡异,哪有第一次提亲就问生辰八字的?莫非是想利用生辰八字干坏事?
李琅挺着孕肚来了军营,把这件事报告给何秀珑。
何秀珑把两件事结合起来,立刻感觉出了问题。
当天晚上,何秀珑便派人神不知鬼不觉,把那个媒婆抓了过来。
刀光闪闪,媒婆吓尿了,当场便承认是有人给了十两银子,让她上门提亲,只要搞到何想的生辰八字,对方再给十两银子。
那人蒙面,媒婆没有看到那人的脸。
何秀珑起初也和李琅一样,怀疑是有人想利用生辰八字使坏,但是又想起前阵子有人打听谁是小葵收养的孤儿的事,她便觉得,此事或许是与何想的身世有关。
何想,十八年前,被人遗弃在小葵居住的巷子里。
何秀珑把何想叫过来,问道:“小想,我知道你是孤儿,小葵奶奶收养你时的事,她老人家应该和你说过吧,比如当时你的襁褓什么的。”
那个媒婆的事,何想已经知道了,少女一头雾水,她都想找个大师给看看了,是不是她流年不利啊,否则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离开顺德时,葵奶奶和我讲过,我被捡的时候还是夏天,别说襁褓了,我身上连个布条都没有,光屁溜,还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
“那你的家人后来有没有找过你?”何秀珑问道。
“找我?给他们脸了!他们把我扔了,还有脸找我?我呸!”
话一出口,何想忽然意识到面前的人不是她的小姐妹,这位可是秀珑大将军啊!
何想连忙正襟危坐:“报告将军,他们没来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