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可能不会活到那一天吧!”头痛,再加之酒精的刺激,此刻,季沫竟突然无比地伤感起来,“下辈子,我清清朗朗地活着,等着你,陪着你。可惜此生,我无法选择自己前往的方向,不是不想,我不能为自己一个人活着。”
叶止止用手又紧紧地搂一下季沫,生怕他滑倒下去。
虽然季沫把她当成了云裳,但是,从他的话里,她为他感到心酸。曾经的那个季沫,意气风发,敢作敢为,无所顾忌;可是,当我们在社会里待久了,面对现实种种,终究显得无力,终究学会妥协——
“杜运水这个人,方向正确,人也不错。”季沫用朦胧的大眼瞟了一眼叶止止,“云裳,你跟着他,我心里踏下。往后余生,我也少了一件牵挂。”
终于看见门口停的车了,叶止止似乎看到希望。
仓周眼疾手快,飞一般来的叶止止身边,帮着搀扶季沫,把季沫弄上车。
一上车后排,季沫就紧闭着双眼,身子软在椅子上,用手紧紧地抓着椅背。
“云裳,你的银针带了没有?”季沫很想用意念战胜一切,可是,真实的疼痛就在那里,不远不近。
叶止上听见季沫这样问,她心疼地握着季沫的手。
“我们再坚持一会儿好吗?”叶止止看向仓周,“你们联系云小姐了吗?”
“已经联系了。”仓周已经发动车子,然后,车子往前一蹿,“约在赵芳小姐那里碰面。”
仓周说着,不由地轰大了油门,车子嘶吼着、咆哮着,猛烈地甩着它的四蹄向前奔蹿!如同一只猎豹发现了一只肥肥的小山羊。
在那赵芳处,云裳,赵芳,还有阿强正在那门口等着。
她们仨一见车子停下,便立刻走上前去。
“季沫,季沫。”叶止止叫了几声,可季沫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云裳去摸了摸额头。
“我们先把他扶进屋吧。”
大家见云裳这样说,便先把季沫弄下车,然后仓周直接背起季沫进了屋。
云裳给季沫扎了针,她那因担忧季沫而露出疲惫的脸上这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是不是很严重?”叶止止无不担忧地说,“需不需要送医院?云裳,你说,把他送到国外能完全治愈吗?”
“也许吧。”云裳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虽然存在很高的风险,但终究有一丝希望;可是,这个世界人,谁能劝得动他前往国外治疗呢?而且,在面对那过高风险时,她害怕那灾难性的后果!
过了约有一刻钟,季沫睁开眼,扫视了一眼众人,“你们怎么都在这?不睡觉吗?”他好像忘刚刚头痛病犯的情景。
“都是睡觉吧。”说完,季沫翻了一个身,接着睡去。
经大家商议,最终,云裳和叶止止留在这屋里陪季沫。
叶止止便把季沫之前把她误当成云裳说的一番话告诉给了云裳。
云裳看着沉沉入睡的季沫,“我知道,他不是一个贪图权力与金钱的人,他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但他有他的底线,所以,他又没法去选择。他为我好,可是,一个人未来过得好不好,取决于她是否走了自己想走的路。他有自己的执念,你和我,又何尝不是呢?”
叶止止明白云裳对季沫的情感,曾经,她不喜欢云裳,总觉得云裳想硬挤进他与她的生活;可是,现在,她却无比地佩服、欣赏云裳,佩服她在爱的世界里的无比潜力,欣赏她对某种正确选择的执念——
早晨,季沫清醒过来,他一动身,发现床头边上伏着两个女人,一个是叶止止,一个是云裳。他努力回想昨天都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的记忆无法拼出完整的事件,只依稀记得,他与顾四姐喝完红酒道别,然后去了楼下的盥洗室,然后——,他实在记不起来了。
“你醒了?”云裳惊醒过来。
云裳一说话,叶止止便也立刻醒过来。
“我昨天醉得太厉害了,都不知道怎么回来的。”季沫坐起身,“这还害得你俩守着我——”他的脸上露出尴尬而又歉意的表情。
叶止止与云裳见清醒过来的季沫神色甚好,两人会心一笑,笑中带着宽慰。
“叶小姐送你回来。”云裳笑着说,“多亏你遇见了她。”
“主要还是仓周和阿强。”叶止止说,“我就是搭了一把手。再者说,你当时也并不是太醉,所以没费力。”
“喝酒误事呀。”季沫陷入思考,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如此不胜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