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就去吧。
阮文礼声音平平,跟上次回答她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于是姜央自动地以为阮文礼对于她出去打工这件事,跟上次的态度是一样的。
脸上换上轻松的笑容,语气也跟着轻快了不少,“那我先去洗澡。”
阮文礼看着姜央脸上那丝窃喜,嘴角轻扬。
只是这笑并不能维持得太久,在她一转身的时候,他的脸色便又恢复如初,重新拿起放在手边的报纸,却是无心再看。
浴室里响起莲蓬的里的水声,还有姜央略轻快的小调。
奇奇怪怪的歌词,奇奇怪怪的调子。
跟她的人一样。
阮文礼上次听她说起老家,觉得姜央确实有可能是南方人,因为她偶尔能从她的尾音里听出一丝吴侬口音。
三线南方人居多,隅山部更是。
不过裴宗明两口子会主动找上姜央,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阮文礼摸了摸兜要去掏烟盒,这才想起外套还在楼下。
阮文礼想了一刻,便放下了。
他是该少抽些烟了,要不然下个月体检时肖春林又要念他。
阮文礼这边略一沉吟的功夫,浴室里的小调已经从“我爱洗澡皮肤好好”换成了“我找不出从良的理由,谁来给我个从良的理由?”
阮文礼脸色黑了黑,觉得不可理喻。
她要从良了,那他是什么?
想了想,还是从沙发上站起来,决定下去抽一根烟。
阮文礼抽事前烟的时候,姜央正在洗手间给自己抹香香。
作为打工人,她还是很有觉悟的。
刚才阮文礼虽然没有直接说不让她去,可从他三言两语的态度里,她也能看得出他是经过了一番犹豫的。
为了怕他事后反悔,姜央今天决定卖点力,多亲他三分钟。
姜央收拾好自己从浴室出来,发现阮文礼刚才坐过的沙发已经空了。
姜央整个愣住,她客户呢?
阮文礼推门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
看到她包着毛巾站在那里,盯着他坐过的沙发发呆。
阮文礼将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才端着杯子兀自走到自己那边,放下杯子在床头坐下。
姜央见他摘了腕表,也自觉地掀被上床。
等阮文礼拨好指针,甫一在那头躺下,姜央的小手也已经软软地放在了他的腰上。
她身上的香味冲入鼻间,阮文礼摸到那只小手,她软绵绵的掌心让他的思绪慢了三秒,随即,他听见她说:“文礼。”
阮文礼脸色黑了黑,将黑漆漆的视线落在她毛绒绒的头顶。
姜央今天似乎很高兴,或者说被高兴冲昏了头,以至于可以稍稍在他面前放松一些警惕。
因为他看见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被子上面,在跟他比手掌的大小,比得很认真!
阮文礼偏了偏头,看着那双蝴蝶翅膀般煽动的长睫,漆眸深处蓄上些许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