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厂长出这样的事,我们大家心里都很难过,可人家也是爹生父母养的,为了搜救一个月没回家了,我听他们说,阮厂长当时的位置离牺牲了的小周很近的……”
张太太用手帕掖了掖鼻尖的汗,继续:“天越来越热了,山里蚊子也多。”
“家里同意了吗?”
张太太坐了半天,姜央好不容易开口,张太太忙道:“两位老人都是同意的,就是怕你不同意,让我再来做做你的工作,要是你同意,我们就让人撤了,也按小周的规格,给阮厂长办个送别仪式。”
姜央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其实她也知道阮文礼凶多吉少,但还是想试试,再试试。
阮子铭说那种炸弹威力极大,人走的时候是没有痛苦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就按你们说的办吧,不过我想过去现场看一眼。”
张太太好像有些为难,“现在那边已经清理过了,现场没有东西的。”
“我还是想去看一眼。”
张太太见她坚持,妥协道:“那好吧,回头我跟他们说一下,另外安排时间送你过去。”
姜央点头。
送走张太太,姜央接到薄明妃的电话。
薄明妃在电话那头道:“张太太说你要去现场?”
“是,你不是说枉死的魂找不到回家的路吗?我想去看看,就算他死了,也带他的魂回家来。”
薄明妃在电话那头哽咽:“我跟你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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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阴雨绵绵的天,姜央跟薄明妃相互搀扶着来到川州车站。
这是个临时上下客的站点,地方并不大,只有一个小的值班室跟一个简易的候车大厅,不过现在已经关闭了。
如张太太所说,现场也已经清理干净了。
除了当天被烧着之后就及时被扑灭的一小片树木,仔细看,地砖上也留有一些烧灼过的痕迹。
可以想见当时的惨烈。
阮子铭说陆广堔周旋一个月不敢动手,因为不确定鹤延年是不是真病。
最后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为引鹤延年入局,在车上装了许多炸弹。
阮子铭一直潜伏在陈程周围,跟上锋汇报了这个事后,按命令上车拆弹。
但陆广堔为人狡猾,他身上还背着一个,阮子铭误算了炸弹的数量,造成失误。
本来是由他上去的,阮文礼替他上了车。
虽然他们互相隐瞒不把真相告诉她,不过姜央听张太太跟大家的口风,应该是阮文礼跟陆广堔近身互博,要不他们也不会那么肯定阮文礼已死,让她不要找了。Μ。
“这么小的地方啊。”
薄明妃目视前方,发出感慨。
姜央也觉得这车站小,还破。
阮文礼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把他扔在这种地方,他应该是会生气的吧?
远处传来一阵铜铃声,姜央转头朝那边看了一眼,一个头戴红布的大嫂正在那里摇铃,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在叫阮文礼的名字。
只是大嫂嘴里说方言,阮文礼被叫成阮蚊咛。
姜央觉得耳朵嗡嗡,凑过去小声对薄明妃道:“妈,这不行的吧?”
薄明妃脸上一红,诶了一声说:“不管他,回头就说你姥姥让弄的,她老糊涂了。”
姜央一笑,站着不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