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红那绝美的容颜,玲珑的身段,曼妙的舞姿迅速征服了矿山上那些粗俗的大老爷们,特别是几个年轻未婚的男人更是倍献殷勤,从此后吴小红每晚去小舞厅玩耍都有人主动接来送往,有时甚至是几个男人同时接送,在这段时间里吴小红终于彻底摆脱了先前的孤独寂寞,过上了热热闹闹的生活,她感到自已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公主,颐指气使地驱使着这群男人,她只选择年轻,舞跳得好的人跳舞,而其他的男人只能垂涎艳羡地在一旁围观她轻盈的舞姿,在众人火辣辣的目光中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在这些人中有一个男人表现得十分突出和殷勤,虽然长相粗黑狠戾,但是年轻高大壮实,而且舞跳得特别好,吴小红开始时还是有些讨厌他的,但和他跳了几支曲子后竟然改变了对他的看法,这个男人就是霍雷,一个彻底改变了吴小红命运的男人!
霍雷,当时年方25岁,是山后村隔壁前排村人,自小父母双亡,由爷爷奶奶含辛茹苦,拉扯长大,不知是无人管教还是先天性格,从小就调皮捣蛋,胆大顽劣,长大后爷爷奶奶又相继病逝,无人管束,更是变本加厉,终日混迹于社会,常与一些宵小无良之徒为伴,打架斗殴,偷鸡摸狗,为害乡里,被乡里人叫着“混混”“痞子”。
几年之后,他凭着一身气力和凶蛮狠劲,在十里八乡闯出了“万儿”,江湖人称“雷哥”,有一年他心血来潮,突然学会了开车,拿到了证照,但无车可开,由于劣迹斑斑,为乡人所不齿,无人聘他,不得不又在社会上瞎混,得口饭吃,日子拮据,生活困顿。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不经意中,每个人一生总有几次会受到命运的青睐和眷顾,天上有时真的也会掉下馅饼,终于霍雷的命运有了转机,山后村发现了高品位萤石矿,镇政府招商引资,引进了上海的黄老板投资开矿。
这个黄老板精于世故,老于江湖,一到山后村便了解当地的风俗习惯,能人强者,宗族势力,附近村庄村民只要愿意到矿上工作的,一概应允,决不推辞,在这样的操作之下,黄老板虽然是个外地客商,却极受当地村民欢迎,矿山很快便顺利地开始投产,时值中国经济高速发展之际,萤石矿作为化工基础原料,需求旺盛,价格高涨,短短几年黄老板便赚得盆满钵满,同时也为吴家镇带来了丰厚的税收,提高了当地村民收入,山后村从此摘掉了贫困村这顶戴了几十年的不光彩的帽子。
当黄老板初来乍到之时,便听村民说起霍雷这人,大凡外地客商都害怕当地混混敲诈勒索,惹事生事,故意阻挠,影响企业生产,黄老板便让人叫来霍雷,问他是否愿意在矿山做事,此时霍雷正处困境,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黄老板有两辆小车,一辆是桑塔纳,底盘低,平时用于矿山之外,另有一辆吉普车,底盘高,用于矿山行走,因霍雷会开车,黄老板便让他开用于矿山的吉普车,从此霍雷也算走上了一条人间正道。
由于企业效益好,黄老板又是一个深谙人性之人,他认为只有工人以矿为家,才会卖力工作,企业才能得以更好的发展,才能为他赚取源源不断的金钱,因此他对工人们绝不吝啬,当时国家单位工作人员工资每月普遍在5、6百元,但他矿山工人工资每月只要满勤都在千元以上,这工资足以让他留住每一个工人的心。
霍雷终于摆脱了生活困境,每月1千多元的收入足以让他在社会上的那帮兄弟面前扬眉吐气一番,工作之余在老板不在或是不用出车时,更是经常开着厂里的那辆吉普车到吴家镇呼朋引友,吃喝玩乐,狎妓嫖娼,日子也日渐火热起来,俨然成了原先那帮兄弟的大哥。
霍雷的这种行为自然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有人向黄老板反映,黄老板思量再三,最后决定只要霍雷能开好车,不触犯法律,不影响到企业,就随他闹去,他知道像霍雷这样的野马是无法用缰绳拴住的!
自从霍雷在厂里的小舞厅里认识了吴小红,顿时惊为天人,深深地被她的美貌所吸引,霍雷本是个沾花惹草,喜好风月之人,也睡过不少女人,但都是些残花败柳,污秽之身,身段容貌更不及吴小红万分之一,他起了坏心,寻思着如何把吴小红搞到手。
多年的混迹社会,霍雷早已成为一个情场老手,他擅长揣摩女孩的心理,知道女孩的需求,抓得住女孩的软肋,对于像吴小红这样家庭和职业的女孩决不可能用强,那是会闹出事儿的,他决定以恋爱的名义捕获吴小红的芳心,让她心甘情愿地躺到他的身下。
于是他开始想方设法讨吴小红欢心,当他看出吴小红一个人在山后村教书,难耐孤独寂寞时,他心里暗喜,已有了十分的把握。
于是他一有空闲,就隔三岔五地来找吴小红,刚开始时吴小红并不彩他,但是霍雷那张混迹江湖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多年练就的娴熟舞步终于还是让吴小红对他有了一丝好感,有了这个基础,霍雷于是加强了攻势,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主要的娱乐玩耍地已由山后村的小舞厅发展到了吴家镇,霍雷常开着吉普车带着吴小红和那帮小兄弟厮混于吴家镇的娱乐场所,酒家饭店,小兄弟们前簇后拥,好不威风!吴小红的虚荣心也在这帮小兄弟的恭维讨好声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时的吴小红已在灯红酒绿中渐渐迷失了自我,她已然对霍雷产生了一种难以言状的依赖情愫,她完全沉迷在一种她自已也无法说清的氛围之中,而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正是由霍雷精心安排的,在这种氛围中吴小红感到了快乐,感到了满足,无忧无虑,尽享生活!
吴小红家就在吴家镇上,在玩闹时害怕被家人、亲朋好友和街坊邻居看见,她都谨慎小心,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她爸就得知此事,将她狠骂了一通,并告诫她以后不许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在父亲的责骂下,她收敛了许多,但骚动难安的心终究禁不住霍雷的蛊惑,沉寂了一些时日之后便将父亲的责骂抛之脑后,又开始不安份起来。
在此期间,除了父亲的责骂之外,另有一人也告诫过她,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不与她交流的脾气古怪的隔壁王老师。
吴小红去小舞厅跳舞时,经常有男人来接送,有时还有几个男人同时来接送,隔壁王老师自然会看到,有一天晚上跳完舞后,霍雷开着吉普车送吴小红回家,霍雷刚走,她的宿舍门便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站在门口的居然是永远都是板着张脸的没有笑容的王老师。
“我不进去了,和你说一下,不要和矿山的那些男人太近乎,他们都不是好东西,还有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就是个渣子,不要把自已清白搭进去!影响你一辈子的运势!”说完,也不等吴小红回答,转过身子就走进了隔壁房间。
这是到学校几个月来,王老师主动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听到这一句突如其来,没头没脑的话,吴小红愣怔住了,一时脑子一片迷糊,好久才缓过神来,但是她当时根本没在意这句话,更没有放在心上,几年之后,每每当她想起这句话时,不禁为自已的年少轻狂和无知懊悔不已!使她为此付出了一生的代价!
时光就这样在不经意中悄悄流逝,父亲的责骂,王老师的告诫,吴小红并未放在心上,反而和霍雷发展到了成双入对,俨然恋人似的,终于一天晚上,霍雷送吴小红回宿舍时,轻而易举地留在了她的宿舍,一个是情场老手,一个是情窦初开,干柴烈火,瞬间点燃了两具火热的肉体。
第二天一大早,吴小红就拿着沾染了血迹的床单到公共卫生间外的洗盆去清洗,正洗时,隐约感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瞧,王老师正黑着张脸,眼神凶巴巴地盯着她,见她回头,冷冰冰地说了句:“自做孽,不可活!”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自从那晚那事之后,吴小红也一度想像着和霍雷结婚生子,成家立业,和美生活,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两件事使她彻底死了这条心,自已的无知放纵使她尝到了痛苦的滋味!
在周末时,吴小红回到吴家镇家中,本以为父母会笑脸相迎,想不到的是刚一见面,只见气极败坏的父亲抡起那蒲扇般的巴掌狠狠地抽打在她的脸上,这是有生以来父亲第一次打她,这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她心里瞬间明白了父亲应该是知道了她和霍雷的事了。
她被打得头昏脑涨,火辣疼痛,耳际边传来了父亲怒吼的声音:“你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败坏门风的女儿!”
一时间她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什么力量,促使她做出连她自已都想不到的举动来,竟然猛地转过身子,就向门外跑去,当跑出大门的一刹那,她真希望父母亲两人之间会有一个人大声叫住她,阻止着她的脚步,但是身后除了父亲的责骂声,并无她期待的任何声音!
后来她才得知,她和霍雷的事有人反映到族长那,在那天她回家前一个多小时前,族长将她父亲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以至于一见到她,便怒火中烧,抑制不住心中的熊熊怒火!
吴氏家族乃吴家镇第一旺族,族长是由全体家族同仁严格推选出来的高德贤士,吴氏一族族规严苛,族长威望极高,族中大事小事,家长里短,邻里纠纷,均由族长或族中老人公开公平调解决断,全体家族同仁因此大都同心同德,和睦相处,以致吴氏一族在此地兴盛至今,绵延千年而不绝!
那天早晨7时许,吴运兴夫妻俩刚刚吃过早饭,一族人即匆匆赶来传信,说是族长有急事相商,一大早就有急事,肯定是耽误不得的大事,吴运兴匆忙赶到族长家。
一进门,只见族长端坐厅中,白发皓首,目光炯炯,神情肃穆,见到吴运兴,只淡淡地说了句:“坐吧!”相较平时冷淡了许多,吴运兴颇感诧异,正想开口相问,族长已然开口说道:“你女儿小红的事你知道吗?”
“我女儿的事?什么事?”吴运兴从族长口中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心中不禁一阵沁凉,赶紧掏出香烟,递将过去,凑近身子,帮族长点上,而后自个也点燃一支,深吸了一口,缓缓心中的不安。
“哼,运兴啊,你这个当爹的也太不称职了吧!”族长抽着烟,看了看吴运兴,皱紧了眉头,吐出一缕烟圈,严肃地说道:“有人今早向我报告你女儿和矿上的一个叫霍雷的司机搞在了一起,你可知?”
“哦,是这事啊,他们年轻人就是贪玩罢了,有时会在一起跳舞玩耍,我已经告诫过小红了。”吴运兴松了口气,他前些日子已经责骂过女儿,想来也出不了什么事。
“哼!”族长豁地站了起来,表情有些激动,走到吴运兴身前,圆睁着双眼,白眉紧蹙,说道:“玩耍?是玩耍吗?都玩到床上去了!做起露水夫妻了!”
吴运兴只觉得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顿时一片空白,眼前一阵发黑,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嗫嚅着问道:“这,不会吧,这事确切吗?”
“有人亲眼所见!”族长提高了声音,严厉地说道:“我们吴氏一族,个个清白做人,数十年来无一女孩婚前有此行径,你女儿胆大妄为,辱没祖宗,败坏门庭,损吴氏风水,为外人所贻笑,你说,按照族规,该如何处置?”
这时的吴运兴已是急火攻心,大汗淋漓,浑身发颤,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样吧”族长见吴运兴面如土灰,神情沮丧,放松了口气,他拍了拍吴运兴的肩膀说道:“运兴啊,千年族规必须执行,按照族规是要召开族长大会,宣布此事,并逐出吴家镇,老吴啊,你也是我吴氏一族的能人,这几年赚了一些钱,前几年翻盖吴氏祠堂时也是做了大贡献的,我看就这样吧,我利用一下私权,不召开族长大会,给你一个月时间,让你女儿离开吴家镇,此后不得回来,这样也可以给你留个脸面,你看,怎么样?”
许久,吴运兴才回过神来,他长叹一声说道:“唉!小女不孝,麻烦您了,谢谢族长,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