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她能弹奏《兰陵入阵》,有她在手,胜有十万兵马。”凌望泽透露。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时炯出去看过,旋即回来摇头,“呵!不用救了,她用瓷片抹了脖子了。”
凌望泽一惊,转头去看李周渔,李周渔其人已经冲出房去,自二楼跃下,在一楼的大厅一角见到一群人正围着看,中央躺着长发委地的小琴,黑亮的眼睛已经合上了,雪白的颈间被血染就,还在汩汩往外冒着。
李周渔拂开众人,抱起她,一步一步踏着木阶,慢慢走回房中。将她重新放回床上,盖被子,掖被角,每个动作都很轻柔。
凌望泽感叹道:“想不到她竟是这样一位倔强的烈性女子!”
时炯道:“好了,省了事儿了,收尸的事交给阳翟的官差去做吧,咱们是不是可以启程了呢?”
“周渔?”凌望泽询问。
“你速去找律念。”李周渔慢慢道,“我只能帮她多撑二十个时辰,在那之前回来。”
“找律念?要用她的办法?”凌望泽确认。
“快去。”
“好。”凌望泽转身即去。
他走后,时炯抱怨起来,“真是个麻烦女人,净给人添麻烦,抹脖子也不利索,还没立时死了!瓷片儿怎么划的?”
“十二。”李周渔维持着单膝跪在床边的姿势,背对着时炯,低声唤道。
“嗯?”
“滚出去。”
“啊?”
“别让我看见你。”
“哈?”
“我怕手不听使唤,抹了你的脖子。”
“……”
这一次,粗线条的时炯终于闹明白,原来老大是打从心里在乎床上的女子,因此才这般一反常性!
为了这个掉井里和抹脖子都没死成的麻烦女人,老大还破天荒凶他!
时炯气哼哼地去酒馆找酒喝,对桌坐着一个男人,一身青衣直裰,头戴同色方巾,打扮得就像个赶考的书生或卖药的郎中,但他的身形高大,可能比李周渔还高,给人以深谙武功的感觉,神明爽俊。
只是在一个偏僻的酒馆里用杯酒而已,唇边的笑意却是迷死人不偿命的懒懒散散。
时炯认得对方是御医贺见晓,不知怎么也来了阳翟,不过此刻时炯心里不爽,连招呼都懒得同对方打。
对桌每叫一坛酒,时炯就叫一坛酒,如此这般叫法,小酒馆里的几坛库存就叫光了。
“小二,一坛酒!”贺见晓招手。
“跑堂,一坛酒!”时炯趴在桌上抽搐手臂。
酒小二抱歉地说:“还剩最后一坛了。”他看时炯醉的不行了,于是说,“要不给那位爷吧?看这位爷喝得可以了。”
“老子不可以!老子要酒!”时炯翻白眼。
“是我先叫的。”贺见晓笑眯眯地跟对面的醉汉讲理,“阁下非要抢也得说出个道理来。”
“老子心里难受!”
“哦?不知是谁让时大爷难受了?”贺见晓问。
时炯借着醉意,把心头的块垒说出来:“老大太不够意思了,家有贤妻,他还去惦记别人老婆,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普通人的老婆他不惦记,王爷的老婆他特……特别上心!”